519力挽狂澜下(2 / 2)
他不在山西战场,也没见识到坏蛋暴徒大恶人宋禁军的那种在战场上展现出来的自尊凶恶强勇,不好欺负,更不好奴役,不知逼急了这些大坏蛋会造成的可怕,他对宋国宋人不知畏惧,当成烂东西,毫不放在眼里,以为赵廉、赵岳家、沧赵旗下沧北军不存在了,宋国就没什么了。
在这种心态下,这个副使心中恼怒,不服,听了何栗又这么可气的问,顿时蛮气发作,当即咆哮道:“你这老儿嫌弃我大辽要的太少了?那就依你说的要五万万石好了。我大辽索要的领土粮食战马布匹钱财,你怂宋若敢不答应,那就再打一场。你把你宋国依仗的西军和全国力量都叫上,就在山西,就在赵州再打,看我大辽百万大军是如何秋风扫落叶把你宋国打得直接灭亡。”
他咆哮着,怒吼声无疑提升了他的胆量气势,更有了自信,唿站起来手按刀柄,身躯较劲,满目凶残狂妄杀机,随时可能暴起发难当场砍了何栗,发泄凶狂之威并震慑宋朝廷那帮怂狗。
他知道,宋朝廷中象欧阳珣那样有胆而真不怕死的官员是极少数极少数,是罕见,象宿元景耿南仲那样的宿跪跪耿跑跑才是宋官员的常态,这不止是指弱鸡士大夫,也包括武官。
他相信这个何栗必也是个虚伪能装的窝囊废,没危险时就自大心计和嘴皮子敢肆意装逼,有脑袋掉了的危急就会吓得什么高官的高贵尊严体面、什么贤臣的忠君爱国守节操都不顾了
你怂宋一切都是虚的。我大辽的钢刀才是实的。怂宋玩什么也没用,只能下跪投降
他要恐吓住何栗,让何栗吓得露出不堪本相,象宿元景一样当场瘫倒下跪出丑,这样一来,看何栗、宋朝廷还怎么耍嘴皮子之能和大辽斗下去耗下去。
副使的狂妄与冲动也吓了正使一跳,但正使转瞬就轻松下来,旁观,微笑瞅着何栗。
何栗怕不怕?
也怕。
辽蛮子副使猛然按刀跳起来发难要行凶杀他这个谈判官的架式,何栗也惊得眼皮子一个劲的狂跳,心更是砰砰猛加速激跳个不停,根本控制不住情绪本能的自然反应。
他到底只是个只读圣贤书的文弱文官。文人,或任何弱小者,对凶强暴兵暴徒在天性上的胆怯惧怕,在他身上半点不缺。他一家在河北东路边关服刑,当苦力和耕种罪囚,辛劳过很长时间,他如今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劳作锻炼得已较强壮,又正当壮年,不是没有反抗的力气,却同时也亲眼目睹甚至亲身经历过辽军犯边时凶狂残暴没人性制造了众多杀孽的恐怖,他更恨辽人,也更害怕了辽人。他到底不是胸有为国一口气而能豁出命不怕死的欧阳珣。
欧阳珣胆气足够壮,也是数年坚持不懈习武的结果,有高手指点,有精锐海盗护卫陪练,习有所成,当着文官却武将一样能打能杀,自身就有自保之力就有底气,自不惧暴兵凶徒战险。
欧阳珣已经不是只会耍心计放嘴炮的封建儒教文官。
他已是新华夏要求的必须能打有自卫能力的文臣。
他背后站着的是护犊子心变态般奇强的强横无匹新中国,他对外敌也无须畏惧,无所畏惧,即使身在赵州战场面对十几万凶狂辽蛮子,身边的宋兵却不可靠,也仅仅是一惊就镇定了。
何栗却不会武,对辽使行凶毫无抵抗力,身后是怂鼻涕宋,也没有强大的国家为底气。
两辽使看到何栗惊得那样,都不禁得意狂笑。
这回尤其是正使在那笑得更阴险,更开心,更大声:嘴能白话有屁用。宋国就算有实力不惧大辽,也得上面有能人能领导组织起力量。就你们这熊样也敢跟我斗
谁知,何栗随即竟然自己狠抽了自己两大嘴巴子,抽得如此之狠,打得如此之响之痛,剧痛顿时刺激起他的凶悍和勇气,不惊慌了,立即镇定了下来,目光睥睨着隔桌子凶恶俯视着他的辽副使,感叹道:“我终究是个懦弱文人,原来不止是才德远不济,就连文成侯的胆魄也比不上一角。看来想当个真正能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大丈夫,光靠文才和品德修养是不行的,精研兵法战事精通军事也远远不够,还是得习武。文官也得习武,自己能打,才能有真正的对敌自信。”
两辽使都愣了:这怂官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反省这个?
精细的辽正使感觉不妙,这个何栗有股子宋士大夫或者说是儒家读书人从没有过的另类狠劲,既有此反省,以后必会咬牙坚持习武有成留着此人,日后必会成长为大辽的大患,就象那个当着相级士大夫高官却精通武艺也精通打仗的欧阳珣一样。
一瞬间,他心中也起了杀心,三解眼毒蛇般紧盯着脸紫肿了难看却已经完全恢复镇定并且异样地更添了股气势神采的何栗,心中琢磨着要不要借谈判之机干脆趁机杀了这个何栗以绝后患反正,怂朝廷也就剩下何栗一个有胆有识有骨头的,剩下的全是吹口气就倒的空心草芥,杀了何栗,怂王朝也绝不敢对使节团怎么样,没人了嘛,全是等着踩的草还能有利于眼前的谈判
转眼盘算得清楚,正使咳嗽一声,对正发狠极想一刀砍了何栗的副使连使眼色:下手,赶紧下手,犹豫什么?拿出你契丹野人的那股子冲动没脑子不管不顾撒野劲来拔刀砍过去就成了。
副使领悟了下手之意,正合我意,眼中凶光更盛,手一按繃簧,弯刀就要拔出,却见何栗嘲弄地一笑说:“对,拔刀,赶紧砍过来。看是你拔刀快,还是弩箭快。”
副使急一瞅四周,这才发现何栗身后的窗户里那不知何时有弩箭已瞄准了他,而且是数把,不是他可能挡住的一把。这么近的距离,数弩齐发,就是身着两层铁甲也得当即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