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被告当法官(1 / 2)
赵公廉居然连使节团都随便杀?
还指责小小辽臣也敢无知狂妄对堂堂大宋天朝的封疆大吏傲慢耍横找死,嘲笑辽国人就是文明低劣的愚蠢蛮子种族?
这到底是谁狂妄傲慢耍横?谁凶残野蛮啊?
气得耶律淳要死,但也只能另派人绕道云州从河北西路入宋境。
宋朝廷这边。
一听宿太尉急报的沧北军悍然入侵莫州和辽国展开大战,消息还没上奏赵佶父子听圣意到底如何,宰相们先慌了。
蔡京、童贯、张邦昌还有赖着就是不辞官的副相耿南仲等一大票大佬仓皇聚一起紧急先讨论此事。
张邦昌一向注重自己的正臣形象,言辞谨慎,风度翩翩,凡事从不抢先表态,坚定当万年老二,无论是赵佶还是朝廷官员整体对他的印象是好的甚至很好,觉得是名臣君子,不是卑鄙奸贼,这回却惊恐失了方寸,顾不得混官场的一贯策略了,气急交加拍桌子说:“赵廉一路升迁太顺,年轻轻就身居高位,自负其能,得意忘形,害死名流重臣郑居中不说,还狂妄而善挑边衅,无视朝廷,目无君王,不忠无义,是自古未见的逆臣大贼,罪该万死,满门合该灭绝才全天理人心。”
蔡京沉吟不吱声。
几个重权要职文臣对赵公廉无视朝廷并且肆意给大宋惹祸的行为极为痛恨,同时也为当世名臣郑居中之死而恻然。
郑居中没死在恐怖沧州天灾中却就这么和部下全体都不明不白湮没在灾后,据说沿海从北到南很多地方已经不断发现漂到岸边的残尸,有汉人男女的,也有辽人青壮男子的——经鉴定尸手可判定必是长年握刀持枪的凶残辽军老兵。更诡异可怕的是,还有个脑袋仍牢系着知府官帽,着应该是马踏导致破烂不堪知府官袍的腰斩半身残尸,虽然面目已经被海水泡得被什么咬得肿涨走形残缺不全,但那边的官府官员有认的郑居中的,大体还是能判定正是郑居中死得太恐怖,下场太惨,而且还背上了个巨奸祸世招致老天降下沧州大灾的历史恶名——京城已有这方面流言,传得群情激愤、欢声叫死得好,热议得沸沸扬扬,相信很快全国也会传遍并骂声叫好声一片偏偏这骂名还板上钉钉一样怎么也洗涮不掉
因为满沧州的官、兵、民都死在天灾中,整个沧州大地几乎没人了,那么多的坚固城池村镇屋舍也几乎尽毁于地震洪水,偏偏唯独最该是祸世巨奸、最该应劫死在天灾惩罚中的沧赵家族老窝赵庄没事
虽然道路不通,还无法进入沧州获知详情,但可以确定,沧州全毁了,人死光了,可赵庄就是能经历天灾依然如故牢牢挺立在那,沧赵家族残存在赵庄的人口就是能在那么大的天灾与辽军兵祸双重打击下照样安然无恙甚至活蹦乱跳的活着。那坚强的老太太仍硬实得活着——万物皆毁,盐山都矮了半截,百花皆败,唯沧赵一枝独秀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沧赵家族奇功厚德得天佑。
老天爷都公然向全天下表明他就是偏袒沧赵家族,哪都无情摧毁却就是护着沧赵家族的祖根赵庄大劫无损
沧赵何等的气运!!!
沧赵为何独得老天钟爱?
沧赵是正,那么郑居中就是绝对的邪,死了也不得安宁,还严重牵累了亲族家人蒙羞生存
看看郑居中在京城的家人被骂得嘲笑的何等狼狈窝囊,有理也没处说,这些日子连门都不敢出,出来就是石头烂菜叶没头没脑砸来,极尽气死人的污言秽语辱骂嘲讽铺天盖地淹来,连菜都买不到,卖菜的贱妇都敢公开恶形恶语撒泼鄙视不卖郑居中家。其实是京城人把对生活的不如意对朝廷的失望、怨恨憋的火,全发泄在郑居中家。
郑居中家一时成了众矢之地。
万夫所指
京城的故旧亲朋官再大权再盛,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门照拂安慰沾上郑居中家,都躲瘟疫一样避得远远的,生怕牵连到自家半点朝廷都不敢公开对郑居中家做表面文章表示点恩抚,二帝恍若不知其惨,毫不理睬,而且言语间对郑居中当政沧州所为还有辜负圣意的怨弃之意
想那郑居中当年在京中是何等的文采,何等的名士风流耀眼,何等的得天子赵佶喜爱宠信,结果奉圣命委屈身架去了沧州,短短时间就落得了这么个可怕下场文官重臣们物伤其类,触景生情,感同身受,同情可怜郑居中的同时,不敢说帝王无情,不敢公开骂百姓愚昧卑贱荒唐,自然对赵公廉对沧赵家族更厌恶甚至仇视了——对再恶的死人也宽容大度,甚至极力从其身上挑出点不知真假的优点赞扬肯定一番以示公正公平,更甚至热衷为其翻案,此为德,中庸,但另一面却是对活着的功臣好人就不顾德不顾中庸了,吹毛求疵,求全责备,鸡蛋里挑骨头,甚至无中生有造谣污蔑恶劣民族习俗。
尽管这些官高权力大的文官重臣们是如此心态,但,此刻在极可能灭国失富贵的惊慌中一时也没吱声攻击赵公廉。
军方,高俅坐那摸着胡子不知在想的什么,似乎走神了,也不吱声。
开国勋贵石家家主兵部尚书石符深痛石家难得的聪明官场将才子弟石符练惨死沧州,才不管石符练到底是惨死于辽军之手,还是惨死于赵公廉的阴谋,都归罪于沧赵之恶,没有沧赵,石家也不会遭受沧州一系列丢尽人的事,此刻就势怒气勃发大骂赵公廉是自古罕见的盗世巨奸逆贼,兴风弄雨,引发兵乱大祸,其意必在大宋政权,必是窃国贼子
耿南仲一听这话符合他心意,跟着大骂赵公廉是不忠不孝狼子野心“这卑贱侥幸得志的东西,既狂妄到敢以区区沧北一地之力和整个辽国争斗,那朝廷就让他独自逞能送死好了。辽国杀了赵廉摧毁沧北军,也解除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耿南仲恨死了沧赵家族,只巴不得沧赵就此灭族死个干净,自然是如此态度。
童贯脸阴得能滴出水来。
他也是对辽国必会打来的凶猛报复惊恐不已,但一听耿南仲的屁话,心态焦虑失常下不禁冷笑一声问:‘耿大学士,沧北军没了,赵公廉死了,你耿大学士解恨痛快了,那,谁来守河北?谁能保我国财富人口不被抢光壮大了辽国?谁能挡住辽贼趁势大举南下灭我大宋?靠你?靠你这张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利嘴吗?“
”你——“
耿南仲大怒,”童贯,你这是何意?”
“你是枢密使,你主管军务。如何解决战争危机是你的职责。你没本事守卫我大宋安宁,竟然有脸反问指责老夫?“
童贯正惊恐焦躁之极:这回大宋只怕真要亡了。还不知赵公廉打的什么主意呢。辽国这次灭不了宋王朝,只怕赵公廉的沧北军也会轻易扼取了河北军权颠覆了宋政权,我的顶级官位权力富贵要没了
他一瞅耿南仲居然还敢顶嘴,还敢当众直呼他名,不禁越发焦躁,怒火腾得暴起,怒哼一声,凶威大发,满脸阴戾暴虐相,喝道:”耿老儿,你这无耻废物书生也敢在国家大事上胡言乱语?收起你这儒腐愚蠢不顾国家安危的自私相。“
耿南仲满腹孔孟之道,口才很好,善能争辩于国于民没用的大道理,傲慢士大夫书生脾气,自是不服,但他一对上童贯狼一样凶狠的眼神,被童贯在西北战场形成的血腥凶威煞气一迫,吓得浑身猛一哆嗦,已经张开的嘴忘了想反唇相讥辩驳什么。又被其他几个文官重臣相位竞争对手毫不掩饰鄙视的瞧着,自私无耻腐儒脾气鼓起的气势全泄了,缩了头。
没等这帮重臣商量出个准主意,宿太尉的又一封八百里加急奏报又来了。
河间边军居然也大举杀入莫州了?
还有真定府等河北西路边军也争相跟着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