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曾经的安格拉德(1 / 2)
卡托骑士学院。
本是莱茵城初代拓荒者所驻扎的基地原址,集训练、医疗、住宿为一体。
可数百年前的奋战,安逸后辈们无从共情,所以有人曾说过,拆除掉它,有利于莱茵城贸易向的增值。
毕竟,这座庞大的建筑群,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内城区。
守备厅的骑士用律法条文以及手中巨剑,让非议者闭上了嘴,但这座古朴却依旧结实的建筑,总要有些除开拓荒精神之外的意义。
于是,一座文化课够用就行、武力值必须强悍的人才输出学院…诞生了。
……
凌晨一点半。
骑士学院的训练场大有人在,男男女女均专注训练渴望提升,仅有炼金傀儡不断受击的沉闷声。
在女生团体训练的角落,有一位小麦色皮肤的高挑女人,或许是附近没男人的缘故,她将汗水打湿的训练衣扔在一边,上身仅有一件小背心。
夜风偏冷。
梅尔擦擦汗,手上的防滑粉不经意抹到脸上,在夜晚的训练场,她像只黑白纹的小花猫。
同伴是一位红发少女,名叫莉娅·奥莱恩,她也刚完成一次阶段性训练,收回双刀就咋咋呼呼地跑过来:“梅尔你穿上,你是女孩子。”
“……”
梅尔摊摊手,把训练用枪矛插回武器架:“第一,我有穿背心,第二,天黑我也黑,第三,这里没男人。”
“穿……穿穿!”
莉娅把双刀同样放回武器架,自顾自打开梅尔的训练包,掏出件外套就往上包。
梅尔对此习以为常,作为私人空间尤为看重的女性来说,能接受莉娅的翻找,这也是一种关系的体现。
两人拉扯着走出侧门,梅尔还是挂上了外套,但双臂还是抱胸,刚训练完身体很热,她不想穿外套,而身体经过多年训练,也不至于吹冷风就感冒。
“万一有人买宵夜有人……”
“停!”
梅尔单手抱胸,惯用手擒住莉娅的双手腕,作为枪斗士,夜巡执法者的预备役,她的惯用手力量能碾压十个双刀小趴菜。
“我就不信这草坪绿植能直接……”
“唰———”
一只典籍修女忽然冒出,她依旧蒙着眼,双手捏着一张执行书:“梅尔·卡曼对吗?”
“……”
“……”
“是的。”
典籍修女翻转执行书,公事公办地告知:“梅尔·卡曼,你表弟安格拉德已从曼斯顿镇重伤返回。安格拉德监护人是你父母,但二者住在xc区,城中河深夜不放桥,所以由你代理看护。”
“……”
“好可爱的名字。”
梅尔瞪了莉娅一眼。
“他在哪?”
典籍修女扶扶蒙眼黑巾:“本该送去疗养院,但近期曼斯顿镇的生还者过多,床位不够,所以送到卡托校医室了,你照顾起来也算方便。”
“谢谢……”
梅尔善意地鞠躬。
“嗖———”
一抬头,修女已经消失不见,唯有那张记着安格拉德资料的执行书,整整齐齐地叠在路灯下。
“你还有弟弟!!”
“停手吧sao女人!!”
梅尔捡起执行书,朝着校医室跑去。
“你弟弟长什么样?多高?帅吗?”
莉娅边跑边扯衣领,她可是训练全程都有穿外套,现在热的能跑出一圈白烟。
“公立艺术学院的新生!擅长雕塑跟绘画,他根本不懂战斗身体也不好!”梅尔没有回头,而是着重强调身体不好这几个字。
莉娅的力量值在她手下,算一只单手搞定的小趴菜,但对于安格拉德的身板,会死人的!
“没事嘛……你弟弟是我弟弟,谁会对弟弟下死手呢嗬嗬嗬嗬……”
在路灯的光芒下,两只少女接连跑过,余风后置盘卷,让草坪上的萤火虫有些茫然,连求偶的轨迹都飞偏了。
……
卡托校医室。
白发秃顶但依旧健硕的老医生,他带着助手正一刻不停地清创,病床上的男人上身赤裸,下身套着教堂福音厅的宣传短裤。
那帮典籍修女只顾登记,在确定伤者无碍后,连份神术都没扔!
很多战士就是因为伤势处理过于粗糙,导致后续并发症后遗症连接出现,最后只能黯然退伍。
好在卡托校医室,常年处理各种火爆对拼的学生,对于新伤养护这方面还算精通。
小助手抬出一盆污血,这已经是第二盆了,血面上还飘着切除的死肉,等她倒完回来,师兄已经在缝合伤口,必要部位缺失的皮肤,也用红蜥皮仔细包裹,只是那截小腿,只能找机械师定制了。
作为最小的学生,做完后勤工作,就只需要看师兄们现场实操,只见双臂、胸腹、脊背、左脸在融线与针的撮合下,逐渐复原。
右小臂,应该是宗教仪式的后遗症,典籍修女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必做,便用那截黑布仔细缠好。
“教堂送来的战士吗?”
她撑着下巴,下意识喃喃。
“弟弟!!嗬嗬嗬嗬……”
一声呼唤从正门到大厅,再穿过接待室直达手术室,是伤者的姐姐吗?艾琳直立着上身,从窗口探出个小脑袋。
只见一位红发飘扬的少女如火焰般、快速但不粗蛮地跑来,她按照惯例一脚踹开手术室的门,师兄们跟秃头导师,也习惯性地跳开,并早早合上病床的盖儿。
没错,卡托校医室的病床,是有盖的。破碎的门板木渣,在床盖上不断敲打,还好不是金属盖,不然光是回音都能让患者自闭。
艾琳怔怔地看向红发姐姐,却听到空荡的大厅还有脚步,那是一位穿着外套但没扣好、里面只有一件背心的黑发女人。
她扶着腰……一瘸一拐。
又是一位患者?
艾琳连忙抄起档案表,准备前去接待……却被“卡托式”轻轻推开,一个屁股墩儿下地的艾琳,只听见黑发女人喊着:“他真是艺术系!”
“咔……”
是床盖开启的声音。
艾琳站起身揉揉屁股,出神不到一秒就被手术室的大动静惊醒,伸头一看!
短裤伤者半跪着,将红发少女死死按在床上,沉坐腰腹且侧身压制,左手抓住“他姐姐”的双手腕往上压住!
右手则……僵住了。
僵在他姐姐下巴上。
……
安格拉德喘着粗气,身体有些麻痒,还带着疼,但同样有种刚洗完澡的愉悦感。
这是哪里?医院?
刚刚睡在黑暗里,咚的一声惊醒,睁眼还是黑暗,狭小且宁静,直到那接连不断的细微敲打声。
紧接着,扑面的热气传来———
“……”
安格拉德松手,继续平复呼吸。
他俯视着红发女孩,对方睁着眼、呆呆的。手臂都没往下收,但能看出是个活人。
“……”
女孩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