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死亡与融入（1 / 2）

“咳！咳！咳~”熟悉的咳嗽声在一栋破烂的小楼前回荡。

刚刚拾荒回来的贝尔和莫利，还没等推开仅仅只是遮挡作用的房门，一道道刺耳的咳嗽声就已经在迎接着他们了。

贝尔熟练的放下推在手里的独轮车，走进空荡荡的客厅。

从墙角的土罐里倒出些水，脚步轻快的走向武村的房间。

推开房门，杂乱、老旧的家具随意的摆放在不大的房间里，厚厚的、满是灰尘的窗帘将整个屋子遮挡的十分昏暗。

一股腐朽的气息隔着过滤器都能感受的到。

一道干瘦身影的身影正蜷缩在单薄的木床上。

仿佛把肺都咳出来的声音也随着贝尔脚步的移动愈发响亮。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武村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光暗淡、满是皱纹的面庞上惨白的嘴唇格外醒目。

迟缓的抬起颤抖着的手臂向着贝尔招了招手。

贝尔快走两步，将手中的杯子向往常一样递到武村的嘴边。

然而武村并没有喝下贝尔递过来的水，而是用自己只剩皮包骨的手掌推开水杯。

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贝尔防护服下的脸庞，没有血色的嘴唇开合了几次才有一丝丝微弱的声音从中传出。

“帮我……”

武村的声音实在太小了，贝尔不得不靠得更近一些，带着手套的手下意识的握住老人如同干枯树枝般的手掌。

“怎么了？老伯！”贝尔闷闷的声音中透露着急切。

没等回答贝尔的问题，武村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直到吃下一片白色的药剂才算停下了。

轻轻的拨开贝尔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武村虚弱指向堆积在一旁的杂物虚弱的说道：“帮我拿过来……”

听到此话的贝尔，连忙离开床前在一堆捡来的破烂儿里翻找了起来，直到从垃圾的最下面翻找出一本用油纸包好的正正方方的东西，才在老人的指示下走到床前。

武村用抖得厉害的手拨开油纸，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籍出现在两人眼前。

有些年头的书籍封面上是一个高大男人的剪影，剪影的下面陌生的字体标注着这本书的名字，识字还不多的贝尔只能看出个大概。

这是是一本类似记载旅行游记的书。

武村用粗糙的手掌不停的在书籍表面抚摸着，好似回忆起了某段刻骨铭心的事情，此刻他麻木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

既有回忆，又有痛苦，还带着几分骄傲和不舍。

目光游弋在封面的剪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将目光转回到贝尔身上。

看到这本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书籍，武村的脸上回光返照般的有了几分血色，微弱的声音也大了几分，吐字清晰的讲述起来：“这游记是我写的。在我还没流落到这里之前，我游历过许多许多的地方……”

“在大陆靠北边的森林里有一群以狼为伴的种族，他们穿着特有的毛皮……”

“在约鲁比大陆的西方有一座由黑帮完全掌控的城市，那里的拍卖场极度出名，我和我的妻子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在群岛中我有幸见到过被誉为世界上最美味的金枪鱼群，可惜没有能力尝到……可惜还没有见到过另一片大陆的风俗……可惜我没通过那次猎人考试……”

武村的话很长，好似要将他一生的故事都吐露出来。

站在床榻前的贝尔一声不吭的默默听着。

直到咳嗽打断了他漫长的回忆。

不理会嘴角的血迹，武村将书连带着包裹在外面的油纸一起推到贝尔的面前。

“它现在归你了，还有许多有趣的故事我也写在里面了，以后你可以看看，虽然它已经有些过时了。”

说道这里武村沉默了片刻。

“何不让他一直陪着你呢？”从聊天中得知这本书多么重要的贝尔不解的问道。

“它的归宿可不是跟我一块埋进土里，也许你会用得到，不是么小子。”说着武村目光饶有意味的看向贝尔。

贝尔看着眼中似乎带着期望的老人点了点头，郑重的收下了这本带着老人漫长回忆的游记。

直到剪影被油纸重新盖住，武村吐了口气接着开口：“我知道你小子的来历不简单。”

没等贝尔说什么，武村便摆了摆手“要死的人了，没那么多好奇心。”

“流星街的人只有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好，他们不会探究你的过去，也不感兴趣你来自哪里。”“把你捡回来既是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一点善心，也是不希望自己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眼见如此贝尔只能吞下准备好的说辞。

话音一转，武村问起了一个平淡、简单却是这里大部分人不敢也不愿去想的问题。

“你想离开这里吗？”

对此贝尔却直白的点了点头。

眼见贝尔肯定的点头，武村难得的开心笑了笑：“书里有我给议会长老的一封信，借着以前的交情她会给你一个出路。”

听到此话，贝尔心里涌现出几分诧异和惊喜。

武村老人的讲述中提起过他给一名议会长老担任老师的事情，所以贝尔惊讶的不是武村跟长老扯上关系，而是为什么把这个机会给了自己。

要知道来到流星街的人都是一群被外界抛弃的人，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来此的，他们的身份在进入流星街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存在了。

对于外界所有地方的人来讲，他们都是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