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留痕(1 / 2)
久昔轻敲了几下屋门
现下天光微亮,四处静谧无声,往日这个时辰,宅内的人都尚未起来活动。
“进~”
久昔听闻里面传出懒洋洋的一声,轻轻推门而入:“连云郎君”
屋子里未燃烛火,只从窗外透进一些光亮,只能模糊地看见屋里的物件和人影。
连云听见来人的声音,果不其然正是久昔。
“我就说啊这整个府里,只有久昔姑娘能将门敲得如此温柔”
连云现下已能翻身了,平躺在床板上,脑袋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肚子,看起来很安逸的样子。
久昔搬了个凳子,放至床头坐下,一言不发地盯着床上的人,时不时地眨眨眼。
“诶久昔姑娘,你有事儿就说这样盯着,怪渗人的”
连云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忍不住才开了口。
“连云郎君同戗画认识很久了吗?”
久昔小心翼翼的问,她不确定连云是否知道原因,更不确定他是否会告诉自己。
“你是想问戗画的事?”连云想想,要是按认识戗画的时间来算,若他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了但她是要问什么,需要找他呢?
“嗯。”
久昔点点头,在她看来,就算连云不能告诉她关于戗画的事,但昨日的事也应该让他知晓。
听着久昔缓缓道来,连云的眉头逐渐深锁,一手攥拳紧握,毫无往日的嬉笑样。
久昔话毕,屋内悄然无声,只闻得窗外树叶沙沙作响
良久,连云合上眼,深叹一气,又抬手揉了揉眉心:“我现下告诉你的事,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豆芽”
而后,见他又思量了片刻:“也包括戗画。”
连云回想过往,虽与戗画相处了近十年,但他始终无法解开戗画的结。
无论他怎么嬉皮,怎么无赖,怎么取闹戗画,从未变过。
她不会笑不会哭不会生气甚至,不会痛。
但近日,她有些不一样了
他能看出江久昔靠近她时,她内心的波动,即使表面毫无波澜,但一个看她同一副样子看了近十年的人怎么会错?他虽做不到让戗画改变,但他仍是最了解她的人。
无论如何,他想试试让江久昔,靠近戗画
“你是说”
“我要说的,是戗画的过去”
久昔当即明白,她想要知道的原因,与戗画的过去有关。
“我定守口如瓶,郎君放心。”
“我信你。”
连云信她,不难看出,她很喜欢戗画否则也不会选择告诉她。
“我和戗画,刚走到一起时我并不了解她,那时的她呵跟现在一模一样”
“但正是因为不了解,我才会问出那些话”
久昔紧紧盯着他,好像这样能听得更清楚些,即便看不清连云的脸和他脸上的表情。
“我问她你为什么,会四处流浪”
“她很平静很平静很平静地跟我讲了她的故事”
“她说她的父母曾经很爱她”
“她说她家中逢难,她的父亲开始打她”
“她说她曾很爱她的父母,想要为他们养老送终”
“她说未来得及报恩时,被他们卖了”
“当她醒来时,一个女人在端详她,在算她属于几等货色”
久昔的手微颤着,缓缓抬起捂住嘴,眼眶经不住湿润,泪滴从侧脸滑落她眼里的戗画,沉稳坚韧,让人觉得心安,让人想要依靠。
“那她”
“她逃了呵,她逃了用那女人的簪子,戳破了那个女人的喉咙”
连云欣慰一笑,是啊,这才是她她,可是戗画。
日光晃眼,映出长廊下孱弱的身影。
久昔尽力支着身子,走回自己屋里,怅然若失
京都。
大殿内,一片哑然。
“众卿既已无事”
“臣有本要奏。”
忽一人打破此番祥和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