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何所畏(2 / 2)
戗画放下信纸,视线拂过自己腰前的衣衫,白色的衣袍已被大汪抓得黑乎乎,皱巴巴的一团糟乱。
随即想起大汪几个小爪上的浓墨,戗画抻头一看书房的地面,只书案前的一小段路有几个黑印,再多几步后,它的黑爪就被尘灰给糊上了。
绕过一旁的萧案生,戗画匆匆出了书房,路上叫人打两盆热水去她院子里,她便先去找虎子了。
萧案生也跟着她四处转达,最后在大院儿的矮灌丛里找到了大汪。
戗画看着贴着墙角的虎子:“出来。”
大汪瑟瑟发抖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脑袋上顶着两片绿叶子,背上看着像是被小树杈的尖划了些小口子。
戗画才发觉这两日没看着它,它就似撒了野的孩子,把自己搞得通身乱七八糟的,真成了个流浪猫的样子了。
她转身走,大汪也跟着走。
戗画回到院子里,院中已多了两木盆热水,她转身指挥:“进去。”
大汪自觉地走进院子,把自己淌进木盆里。
落爪时,水不热不凉的,但还是被陌生的水的感觉给吓得一缩,才又小心翼翼地踱进去。
戗画坐去榻上,大汪爪子上的墨早就干了,还得泡一会儿才好洗掉。
萧案生闲庭信步地后到了,从外看向院子里,这一处院子似是廌业书院里的一个单独的所在,静谧安闲。
明明没有院门,只有一个同其他院子一样的月洞门,但还是让人生出一种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他立在门外,看向院子里的戗画,她拿着一本书看,跟前木盆里的大汪始终垂头耷耳、四爪无措的模样。
“……我能进来吗?”萧案生觉得有必要问过。
戗画视线从书上分去一瞬,而又回到书上,一个声也没出。
于是,萧案生便不动,一直立在月洞门外,一步之遥。
安静一阵后,大汪的爪子泡得差不多了,戗画放下书,看见萧案生仍在门外。
她以为萧案生一向是个不请自入的人。
戗画也不客气,仍然一言不发,起身给大汪收拾脏乱的杂毛。
大汪任戗画摆弄着,不敢大动,否则盆里的脏水就会溅到戗画的身上,虽然它的主人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干净,但也好过它火上浇油。
等洗完了大汪,戗画拿干净的布帕把它整个抱了出来,大致地擦干后,放虎归山。
大汪兴奋地往外奔,在门口经过萧案生脚边时,还甩了一个大抖,把通身余水甩到了对方身上,最后趾高气昂地走了。
戗画无意瞧见大汪嘚瑟的举动,主观上看向萧案生时,他脸色似有些发青。
戗画冷凛凛的一声:“进。”
萧案生这才进了院门,面上也春雨润物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