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父子夜话（2 / 2）

长生点点头：“您是怕我受不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先垮了吧。”

“不止有流言蜚语，恶意中伤，那些看起来的吹捧才是要人命的软刀子啊。”李渊长叹一声道，“知道么，今天下午已经有人上书皇上举荐你进国子监陪读了。”

“国子监？皇家学堂？”长生吃了一惊。

“没错，那里面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首辅宰制的子弟，你想想你表哥，就知道里面是些什么货色了。”李渊冷笑了一下。

妈呀，十几二十个小黑熊么，那也太惊悚了。

想到这个画面，长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索性你不用去了？”李渊笑着说。

“啊，为何？父亲大人替我拒绝了么？”

“那倒不是，皇上有意外派我接任陇州刺史，如果我上任了，那举家都要迁回陇西去，当然就不必去国子监了。”李渊喝了口茶说道。

“啊？父亲不必为了我如此做。”长生惶恐地说道，本来自己就给父亲引来了不少仇恨，再因为自己谪贬出京城的话，那长生心里就太过意不去了。

李渊摆摆手，安慰他说道：“也不全是你的原因，有些人不愿我呆在京都，特意向皇上举荐了我，皇上目前还在考虑中。”

“那父亲您的意思呢？”长生问道。

“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咱们隋朝立国不久，之前数十年十几个朝廷更迭不修，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如今新帝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国家刚刚有些起色。可东有高丽鲜卑，西有西域番邦，北有突厥人，南边据说最近又出了个什么五斗米教。更遑论连年动乱使得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废，遇上有蝗灾，旱灾的年景那就是饿殍千里的景象啊。”李渊说着，眼神和思绪仿佛飘向了远方。

“但是如今都城中却是歌舞升平的一派祥和景象啊……”长生拄着下巴说道，“外面的世界您要是不说，我还真是难以想象。”

“这也是最可怕的地方啊，京城中看似一片繁华，实则暗流涌动，虽然凭借着皇后娘娘的关系，为父自保无虞，若是审时度势，恪守本分，你们将来荣华富贵也非难事。可是……”说到这儿，李渊重重的叹了口气。

长生替他说道：“可是偏偏有人不愿您留在京城，处处针对您是么？”

李渊不吭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太子殿下么？”长生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李渊身体猛地一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只是为父的一些猜测和感觉，原也不十分确定，只是原先的太子勇莫名去世，而他立为太子后，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了。”

长生又问道：“太子勇与您亲厚么？”

李渊想了想：“倒也谈不上亲厚，只是一起共事过，为人倒也老实忠厚。”

“忠厚老实不偿命！”长生又一次语出惊人。

李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万不可出去同外人说。”

“这个孩儿当然晓得，既如此，那我支持您上任陇州刺史。这还是太子就给您使绊子，等他当了皇上，那咱家还不死无葬身之地啊，走，赶紧走！”长生语速极快低声说道，“陇州好歹是您的老家，有些根基在的，那里离这儿又远，一时半活儿的想对付您也不容易，不如我们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提早做些准备也好。”

李渊有些动容，点点头，“我也是作此考虑，只是怕苦了你们母子……”

长生笑笑，爬到李渊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说：“两位兄长都是文武双全，性格爽朗的男子汉，将来必定是要在沙场建功立业的，早些跟随父亲出去闯荡，未必不是好事。母亲也是个明事理的，有我在旁帮扶了，家里必不让您有后顾之忧。”

李渊笑着揉揉长生的脑袋，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坚定的说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