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知秋（1 / 2）

抽血的过程很漫长，陆舟平静地看着慢慢鼓胀的血袋，前世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弱小过，尽管修行是个漫长辛苦的过程，并没有碰到什么挫折，很顺利地将大道走的很远很高。

失血到了一定程度，眩晕感开始袭来，这是很新鲜与陌生的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耳边那些奚落与嘲讽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

陆舟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很快就要陷入昏迷。

幸好这个时候仪器发出滴滴声，提示采集量已达标。

两人开始收拾，一人凑近看了眼陆舟的状况，摇了摇头离去。

不知何时小嗯已经出现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沿，脸色惨白，她听到其中一个人上车时的小声嘀咕：“这兔崽子快完了，老爷交代了，什么时候快死了，直接把血抽干。”

“三天后来吧，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对了，你到现在不还没女人，那小丫头，抓回去伺候你几年，万一以后长开了，不也可以用用。”

……

小嗯抓着门沿的手越来越用力，指尖流出的血在木条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陆舟从镜子中看着自己，脸色惨白蜡黄，该晒晒太阳了，于是他平静说道：“我想去转转。”

门口的小嗯轻轻点头：“嗯。”

陆舟坐在简易铁架与木条组装的轮椅中，由于关节与颈椎不能活动，头只能不受控制地随颠簸晃动。

陆家祖宅很大，院子更大，虽是泥地，却没有杂草丛生的乱象。

角落的土皮有翻动的痕迹，陆舟说道：“其实那里可以种点花，好看些。”

小嗯有些失神，她其实有过这个想法，但想到少爷可能看不到花开，便觉得做这些没有意义，现在既然提起，那就得做，于是她说：“嗯。”

陆舟又说道：“墙上的几个洞也得抓紧修补，和点泥，先堵上，再钉点木条，马上就变天，睡觉会冷。”

“嗯。”

“东屋的东西收拾一下，没用的老物件能扔的都扔了，那几个柜子遭虫蛀得不像话，一回潮味道很大。”

“后院几个罐子可以泡点酸菜，多腌点鸡蛋，那儿有风，什么时候腌点肉。”

“对了，后院的井也该用起来，没事多掏，让它换换水。”

……

小女孩一开始还回着嗯，到后面回应的声音带了些藏不住的呜咽。

她知道，少爷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她跟了陆舟三年，没有哪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印象中的陆舟是一个极安静极少言辞的少年，虽然修行天赋很高，在同龄人中像一颗耀眼的星星，却从不自恃高人一等，无论对谁，都是带着一副腼腆和善的笑脸。

为什么这样善良的人，会受到这么残忍的虐待，而且还是被最亲近的人谋害。

小嗯的眼泪吧啦吧啦往地下掉。

院子里有一颗老槐树，小嗯推着陆舟走进了树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