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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准备迷药擒猛虎 安排香饵钓鳌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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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镖行押镖之时有规定不准喝酒,饭前都用银针验毒。但天下的毒药迷药何其之多,不一定都能用银针验得出来,故此原剑平让镖师和趟子手分批吃中午饭,前面吃过的没事了,后面的再吃比较稳妥。一个瘦削的年轻伙计招呼先吃的镖师、趟子手坐下。三位镖师坐下后,一个俊俏后生搭着一块黄布过来擦桌子,边擦边问道:“客观想吃点啥?”李大坚问道:“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没啊?”

那后生答道:“热菜有红烧驴尾、姜汁驴肉、葱爆驴肝、爆炒驴腰子、大蒜烧驴肚。如果客官吃得口顺,可以打包些酱驴肉和驴肉火烧在路上当点心啊。”李大坚道:“听口音,后生哥你可是京城人是,怎么到此等乡野之地营生了?”那后生还没开口,另一个白衣后生上前给众镖师斟茶,用一口地道的保定话道:“这位是小人的表弟,的确是京城人氏,过来博野县省亲顺道帮个忙罢了。”

原剑平打量了下这后生,也是一表人才,看看伺候其他趟子手的三个大姑娘,也标致的紧,心中惊奇道:“想不到这博野一个小县,竟有如此几个人物。”胡万辉问道:“怎么都是驴肉啊?”白衣后生道:“客观不知道?保定府就以这驴肉菜驰名,咱们阮家老铺的驴肉更是直隶一绝!”汪叔奋问道:“有牛肉否?”那后生陪笑着道:“客观瞧您说的,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小人干的只是糊口的营生,哪敢宰杀耕牛?”

原来古代封建社会主要依靠的是农业生产。作为农耕最重要的生产工具,百姓们别说杀牛了,就是看管不严谨也是要被追究责任的。每个区域的耕牛数量都要统计报给当地官府,如果哪一家的耕牛死了,还要去官府备案,具体的死因,什么时候死的等等都要说清楚,记录下来画押的。而牛的尸体也要由官府来分配处理,不能私自吃掉。而明朝法律最严苛,私自吃牛肉还要被施杖刑,汪叔奋强盗出身,当然不忌讳这些。

想必看官已然猜到,这茶寮的几个人就是阮鹤亭、朱常鸿几位。先前他们日夜兼程,赶到保定府博野县城外设下茶寮,阮鹤亭做摊主,韩冰当厨子,其余几位作伙计。郑翠翎想道,奋威镖局这次接到了这个几万两的镖,又是皇亲国戚托的,必定倾局而出,绷紧神经押送,己方只有这六七个人、且又不能惊动官府拦截,贸贸然前去说明情况恐怕引来不必要的争斗,故此打算在这县城郊外必经之路设个茶寮,等奋威镖局人众到此打尖,在茶食中下药将其迷倒,点了穴救醒再耐心诉说。

于瑞雪想那原剑平在江湖混迹多年,必定对迷药警觉,故此先前已向范苑萍要了一种名叫“紫珑白英”的花瓣,放在茶叶里。这种花瓣无毒,放进茶叶里更添茶香,镖局之人也测不了出来。等镖局之人分批都吃完后,就让郁凌枫带着狮子头套,顺风扔来几个装有仙魄香粉末的烟幕弹。仙魄香也没毒,阮鹤亭、朱常鸿等人问道没大碍,但是喝过“紫珑白英”茶的镖局人众变回筋骨酸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大坚等用银针探过茶饭肉菜都没毒,便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了。赶了大半天的路,镖局众人都饿了。站着等的镖师如果不是原剑平的约束,早就上去一起吃了。第一批吃完的镖师趟子手喝饱吃足后,搓这肚子站起来。一炷香的时间,原剑平看见第一批吃完的人都没事,自己便和第二批的人一起吃。邓清从扮成厨娘的韩冰手中一道辣椒炒驴肉后,给原剑平那一桌端过去,心中激动不已:“要老娘来伺候这帮镖局龟孙吃喝?等紫电哥哥把他们都给麻倒后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正当邓清想到此际,突然听得有人大叫:“好啊,朱常鸿,小爷正到处找你,原来你却装扮成这种低三下四的跑堂在此伺候人?”众人大吃一惊,镖局众人更是纷纷抄起兵刃,生怕来人是来劫镖的。只见两条人影从路旁丛林跃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四五岁年龄的光景,男的使单刀,女的佩着双剑。原剑平冷冷地道:“朋友,未请教是哪条线上的,在何处开山立柜。原某因受人重托,未曾去拜山。他日交镖回京城,路过寨子,必定携薄礼酬谢。”

那男子道:“呸,你当我是劫道的强人么?小爷对你们押的镖没兴趣,就只是来找这个要给你们镖局众人下毒的朱常鸿一决生死,为祖上报仇!朱常鸿,你有种就出来。今天我们两个痛痛快快打一场,至死方休!”镖局众人听说有人要给自己下毒,吓得不轻,各自调匀内息,均感无异。反正来人要寻的主儿不是自己,便各归本位,守好镖车。郑翠翎正要说话,被朱常鸿制住。

郑翠翎回头看,见朱常鸿微微摇头,便点点头不作声。朱常鸿当下轻轻推开郑翠翎,迈步出来道:“仁兄找小弟一决生死,小弟不敢不奉陪。但至少可否让小弟知道,这场架是为何而打,死也死得明白吧?”方戬道:“我姓方,那你又知不知道和你们朱家结仇的方氏是什么人?”朱常鸿道:“不知道,正要请教。”方戬道:“我祖上就是被你祖先燕贼永乐诛了十族的建文皇帝驾前文学博士方孝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因为一来明朝到此时承认已故的皇帝只有二祖十宗。二祖,即太祖朱元璋及成祖朱棣;十宗,即仁宗、宣宗、英宗、宪宗、孝宗、武宗、世宗、穆宗、神宗、光宗。即使是于谦在土木堡惨败后拥立的明代宗打赢了京城保卫战,因与复辟的明英宗有龃龉,虽然后来明宪宗恢复帝号,但也不被明朝人是为正统,更何况被靖难夺位的建文?明朝人即使知道有建文一朝,但也忌讳莫深。故此此时方戬提到建文皇帝,大家都觉得愕然。二来更愕然的是,两百年前的恩怨现在提出来,更让众侠无所适从。

朱常鸿问了一句:“你说我和你之间的仇恨是因为成祖文皇帝灭了你祖先方孝孺的十族,那请问,如果这是真的,请问你又是从何而来的呢?”邓清一听忍不住捧腹而笑。方戬被这句话塞得无言以对,面红耳赤。朱常鸿继续道:“据我所知,仁宗朝赦免了方氏一族的罪。当年方孝孺的父亲方克勤有个弟弟叫方克家,这位方克家有个儿子叫方孝复,也就是方孝孺的堂兄,当时是被罚充军戍边,最终遇赦回家。想必方兄就是方孝复的后代吧?”

方戬道:“没错,我这么多年一直努力,寻找建文帝的后代,与朝廷作对,都是为了恢复正统!要知道,当年是太祖皇帝把皇位传与建文皇帝的,只是燕贼永乐篡了位。故此永乐及其子孙的皇位都是抢回来的,是贼皇帝!”朱常鸿问道:“那么。你找到建文的后裔没?”方戬道:“当然还没,甚至,建文皇帝的后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被燕贼杀害了!”

朱常鸿道:“没有,当年靖难师进入南京应天,建文朱允炆和其大儿子朱文奎不知道所踪,皇后马氏自焚而死。建文小儿子朱文圭当时只有两岁,他和朱允炆之弟朱允熥幽禁于中都凤阳府广安宫。英宗皇帝复位后,对同样被幽禁的文圭、允熥动了恻隐之心,释放了二人。二人在释放后不久就过世了,不过都有子孙继承香火。成化三年九月,宪宗纯皇帝命工部供给文圭、允熥后人衣料。此时二人后人已能购买女奴了。弘治年间,平民缪恭上书孝宗请求给朱文圭后人封王,以奉祀明兴宗朱标,触怒通政司,下狱,后被孝宗赦免。现在方兄别说找不到建文的后人,即便找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谋反把皇位夺回来。方兄想要谋反,就没有名义了,莫非要自己坐皇位不成?”

方戬面色一阵惨白,无力地喘着气,膝头一软,几乎要坐在地上,幸好欧阳灵芝上前扶着。他何尝不知道这道理,但是一直不敢面对,当下被朱常鸿说了出来,感到无助。很快,方戬的面由红变白,挺起手中单刀说:“朱常鸿,我不与你作口舌之争!行走江湖都是靠手上功夫见真章,来来来,和你大战三百回合!”朱常鸿见到了这地步方戬还是如此执着,既无奈也有点生气,便道:“既然方兄非要过招,小弟若再不讨教就有点不敬了。”

当下朱常鸿接过邓清递过来的剑,拔剑出鞘,捏个剑诀,以晚辈的身份向方戬行礼,等待方戬进招。方戬见状,心中的怒气也就卸了许多,但面上显得不为所动,也不谦让,挺刀进招。就在朱方二人刀剑就要相碰之际,众人眼前一花,一道紫光从丛林中飞出,只听得“噌”一声,方戬手上的单刀登时断为两截!镖局众人看见大惊,以为这次是有人来劫镖,忙抄起手上兵刃,严阵以待。

郑翠翎说道:“众位休慌,是紫电剑凌风哥哥罢了!”果然,众侠看见对面树上插着郁凌枫的紫电剑。郁凌枫人也从丛林中走出来。郁凌枫从树上拔下紫电剑,上前对方戬抱拳道:“方贤弟,请恕愚兄无礼。但我们先前说好,只针对魏忠贤等一众阉党下手,为何贤弟现下又向夏王发难?”方戬不回答,却反问郁凌枫:“郁兄,本来我们都相助福王,为何你却调转枪头相助朝廷鹰犬!?”

郁凌枫说道:“虽然福王他也魏忠贤为敌,但他为人贪婪残暴,他如果取得皇位也不必魏忠贤当政好多少。他取代魏忠贤很可能是以暴易暴罢了!”方戬道:“这个我也知道,当年燕贼谋朝篡位,我要让燕贼的子孙天启也尝尝,被自己皇叔藩王夺位篡权的滋味!”郁凌枫怒道:“当初我们四个人,两对夫妻结拜之时,发誓要反魏驱阉,为民除害,你这样做只是泄私愤而已!”

欧阳灵芝此时也哭着拉着方戬手臂,摇头道:“戬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和我们的初衷越来越远了,觉醒吧!”方戬还想说些什么,没想到被背后的欧阳灵芝点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欧阳灵芝痛苦抱着方戬,喃喃地道:“对不住,戬哥,我对不住你。”郁凌枫上前柔声安慰欧阳灵芝,随后和欧阳灵芝二人夹着方戬拖下。

方才双方的对话,原剑平一开始听得出是朱常鸿这批人设个茶寮,肯定是对自己押的这趟镖有所图谋的,但己方人镖都平安无事,也就放心很多,只是让手下伙计提高警觉注意双方的一举一动,让他们搞不出什么小动作。后来听说那方戬为了两百年前的冤仇要找朱常鸿决战,虽然觉得方戬有点楞,但是也觉得事不关己,自己作为旁观者当热闹看也无妨。再到后来,听得福王谋反一话,原剑平不禁面白如纸,心中暗想:“糟了,福王托我镖局押的镖,会否跟谋反一事有关啊……”

正想际,阮鹤亭带着晶石剑过来向原剑平行礼道:“晚辈武当派阮鹤亭见过威震京畿原老镖头!”原剑平慌忙还礼道:“驸马爷向草民行礼,折煞老夫啊!”当年蒙古郡主敏真挑战大明武林,打败了许多高手,阮鹤亭手持一柄透明的晶石剑击败了敏真,挽回了中原武林的声誉,此时江湖之上无人不知。阮鹤亭见方戬搅黄了下药之计,只好表明身份向原剑平说明厉害。

阮鹤亭向原剑平一一引见了众侠,梁复、罗子璇两位有官职的向原剑平亮出亲军都卫府和神机营腰牌,郁凌枫亮出紫电剑,韩冰亮出先前福王府的令牌,其余朱常鸿、郑翠翎、邓清、于瑞雪,或无证明身份的凭证,或无需证明身份的,就只以晚辈身份向原剑平行礼。韩冰先说如何被福王朱常洵骗到宫中盗取玉玺,阮鹤亭再说中下如何在宫中迎击福王府派来的众人,后来又如何救出韩冰,郁凌枫最后说妻子青霜剑陈采青如何到奋威镖局托玉玺镖,现下众侠在此想截下这玉玺镖之事详详细细说出。

原剑平一听,原来自己所押之镖是大明的传国玉玺,吓得跌坐在地。眼前这批人,阮鹤亭手持晶石剑,韩冰手中的令牌和当日陈采青到镖局托镖之时出示的福王府令牌一模一样,郁凌枫手中的紫电剑和托镖的陈采青手中的青霜剑也的确是一对的。李大坚和梁力急忙上前扶起老镖头。原剑平站起来后,一脸煞白,不住对阮鹤亭和朱常鸿道:“二位殿下英鉴,草民接镖时真不知道这锦盒里的是玉玺,当初青霜剑托镖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可打开锦盒,那时候老夫已心存怀疑了,不知者不罪啊!”

郑翠翎道:“老镖头切莫担忧,目前最要紧的,是得先打开锦盒,看看里面的玉玺有否被损坏。”胡万辉小心翼翼地取来锦盒,但原剑平道:“诸位明鉴,当初青霜剑托镖之时直接交下锦盒,锦盒用铜锁锁住,我镖局之人确实没锁匙。”郁凌枫道:“我道是啥难题,这还不容易,等我用紫电剑劈断锁!”郑翠翎急忙制止道:“且住,现下毁坏了锁,那就是给了福王一条生路!”众侠不解,茫然地看着郑翠翎。

郑翠翎道:“福王明知道这趟镖押的是他想要的玉玺,如果这锦盒坏了,他会签收不?”朱常鸿道:“当然不会。”郑翠翎道:“然也,倘若福王不签收,硬说这是师兄藩王间争利不顾兄弟之情,伙同奋威镖局栽赃陷害,我们可就说不过他了。”郁凌枫道:“我夫妇二人和韩女侠都持有福王府的令牌啊。”郑翠翎道:“那福王可以说:‘你们连玉玺都可以偷出来插脏陷害,偷我一块令牌更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他可能反戈一击,说师兄是偷玉玺的主谋。何况先前救冰姐之时我们就早已被人怀疑了。”

原剑平道:“我镖局存有青霜剑托镖时的单据,可作证明啊。”郑翠翎道:“一来,陈女侠不是福王府中人;二来,锦盒的锁已毁坏,福王更容易说这是插脏嫁祸。”众人一听,都点头道有理。郑翠翎道:“所以我们也要装作镖师,和奋威镖局一道护镖进了洛阳中的福王宫邸,等福王签单接收锦盒打开。我们在出面扣住福王,上京面圣,当着圣上面打开锦盒,取出玉玺,不由福王抵赖得了!”

众侠听得,都大声叫好。原剑平在京师留着大产业,而福王却是前朝万历皇帝宠儿,倘若得罪了他,日后派人来京师寻仇,可不是开玩笑,所以当下犹豫不决。郑翠翎看出了原剑平心思,便道:“老镖头难处,小妹也明白。但现下人证紫电青霜夫妇、冰姐、物证锦盒玉玺俱在,由不得朱常洵甩脱!帮朝廷铲除乱臣贼子,何罪之有?”原剑平心想也是,而且自己护送这趟镖,居然是传国玉玺,如若不助朱常鸿等铲除福王,恐怕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便也答应相助。

郁凌枫问欧阳灵芝道:“你们嫂子呢?”欧阳灵芝道:“嫂子她和唐浩然、李见君一道回洛阳去了,说是要觅个机会就出郁恕侄儿。”郑翠翎道:“紫电哥哥,要不你先和方氏夫妇回福王府吧,到时候我们和福王争吵起来,福王宫邸必定大乱,到时候你四位可以趁乱救出令公子。”郁凌枫感激郑翠翎如此为自己着想,当下向众侠拱手辞别,便与欧阳灵芝拖着方戬离去了。

闲话休提,众侠日夜赶路,从保定府博野县出发,经过直隶真定府、顺德府,从彰德府进入河南境内,然后折向西南,经过卫辉、怀庆二府,在十月十八日来到河南府孟县。河南府已经属于福王朱常洵的势力范围了。孟县是黄河边上的一个县,从该县渡过黄河便是福王的封地洛阳了。

众侠来到黄河边,准备渡河过对岸的洛阳,只见黄河河水浊浪滔天,奔流滚滚,再走几个时辰,大片平原已成泽国。原来的孟县渡口已被淹没,时不时还能看见饿殍浮尸,夹着箱笼木料,随波逐流,众侠只好上了孟县县城城西四五里处紫金山躲避水势。孟县是太行山前丘岭向华北平原过渡地区,地形以丘岭、平原、滩涂为主,故此低处人家田舍都早已漂没。这紫金山是孟县为数不多的地势稍高的丘岭,故此灾民大多露宿在这紫金山上。

这紫金山上的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些趴在死去的父母身上哭的,有些到处互换寻觅自己的儿女;紫金山外,放眼望去,遍地汪洋,野无炊烟,到处都是哀鸣求救之声。众侠见状心中恻然,向灾民打听,才知道原来今秋秋雨连绵,黄河泛滥,故此哀鸿遍野。朱常鸿问道:“水灾严重,当地官府没来赈济么?”

灾民当中一位穿得破破烂烂,颧骨高搞的十五六岁小姑娘哭骂道:“赈济个屁!河南一府的钱粮尽数进了那福王腹中。我爹爹身为里长和孟津知县进洛阳向福王请求救济,却被那狗王爷痛打一顿,当场身亡了!”原剑平一听声音,忙分开众人过来一看,失声叫道:“哎呀,你不是我那小侄女王倩仪么!?”

那王倩仪循声望去,一看见原剑平,乍见亲人,只叫了一声:“原伯父啊……”就晕过去了。众侠慌了手脚,掐人中,灌汤药。好不容易,王倩仪猜醒转过来,醒过来后跪在地上求原剑平替她爹爹报仇。原剑平想扶王倩仪起来,但想到自己一个鳏汉,对方一个刚满及笄之年的孤女,授受不亲,想求郑翠翎、于瑞雪扶起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是慌乱之际只听得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众人回身一看,只见十几个僧人簇拥着两位老禅师过来。带头那位禅师中等身材,面目和蔼慈祥但胡须还是乌黑的,要不是满面的皱纹根本不像一个年过七旬的长者;随后那位也有六十多岁了。灾民看见两位禅师过来,都双手合十道:“乌龙禅师!海春禅师!”众侠心中突兀:“这乌龙禅师不是登封嵩山少林寺的住持方丈么?为何到了这孟县紫金山了?”

原来这位乌龙禅师乃是当今天下八大高手之一,与朱常鸿师父师母山河神仙、阮鹤亭师父武当掌门溪泉道长、韩冰师父峨眉掌门慧眉师太齐名,故此众侠久闻大名,但至于那位海春禅师就没听说过了。众侠以最年长的原剑平为首,逐一以江湖晚辈向乌龙禅师行礼参见,并诉说了押镖前去洛阳交割,现今黄河泛滥受阻在此。

乌龙禅师微笑还礼道:“老衲乃是世外之人,无前辈晚辈之分,诸位施主也不必多礼了。老衲向诸位引见一下,这位是老衲的至交好友,金山寺住持海春禅师。”王倩仪对众侠诉说乌龙禅师到金山寺来的原因。原来两位禅师早在年少时便结识了。最近秋雨绵绵引致黄河泛滥,官府又不肯来救,灾民都到紫金山上避灾了。紫金山上的金山寺成了灾民的收容之所。

住持海春禅师让寺中僧人匀出米粮救济灾民,同时派全寺僧人出外化缘,无奈金山寺庙小僧少,杯水车薪,故此海春禅师便写信向少林寺求助。乌龙禅师慈悲为怀,带着少林弟子并寺中香油以及沿途化缘的来的粮食前来紫金山救助。紫金山上的灾民个多月来都受这两位禅师的周济,对两寺僧人颇为感恩,对二位禅师更是敬重有加,故此看见两位禅师来到便合十行礼。

朱常鸿听得二位禅师救民义举后,上前向乌龙禅师合十道:“乌龙大师,晚辈朱常鸿深感大师救民大德,并深受教诲,愿意略尽绵力。”说完摸出身上的几十两白银。众灾民看见白花花的银两都争先恐后上前乞求,场面眼看就要失控了。只听得乌龙禅师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现场吵杂,乌龙禅师这声佛号虽然声音不大,但居然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痛。

众侠有内功根基的还尚可忍耐,一众灾民早已掩耳不迭。原剑平恐防场面再度失控,对朱常鸿道:“殿下,要不我们进金山寺再作商量吧。”郑翠翎也道:“原老镖头说得对,师兄,在这说话人多耳杂。”朱常鸿点头答应。于是众侠便跟着二位禅师进了金山寺。这金山寺在紫金山的山腰,始建于唐睿宗李旦垂拱三年,占地十余亩,故此能收容的灾民甚多。众侠跟着两寺僧人进了山门,看见大佛殿、放生池、东西陪殿、地藏殿、伽蓝殿、东西舞台、钟楼、鼓楼、斋堂,全都躺满了年老的灾民。

众侠都摇头叹息。乌龙禅师的首席弟子天明道:“这是各位施主看得见的,除了这些地方,经楼、住室、仓房、磨房、甚至碾房都人满为患了。”王倩仪也道:“我们把有瓦遮头的地方都让给了老人家,年轻的都在寺外栖身呢!”朱常鸿叹了生气,心中道:“三皇兄他对百姓如此凉薄,难道他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吗?民无以遂其生,则亡国有日矣。国之将亡,于他又何益之有?”

进了正殿,小僧为众侠奉上茶杯,众侠揭起杯盖,杯中尽是清水。海春陪笑道:“敝寺中香油尽数赈济受灾百姓,只能以清水待客了,敬请诸位施主莫怪。”原剑平、阮鹤亭、朱常鸿都道:“大师大德救民,理应如此。”说完后,众侠预留了日后的盘川,然后把多余的钱钞都捐献了。原剑平也把福王托镖时的二千两订金银票掏出捐献。

朱常鸿向原剑平行礼道:“这两千两权当是晚辈向原老镖头借的,待到回京之日,晚辈必定本利奉还!”原剑平望了孤苦的王倩仪一眼,谈了生气道:“多年老友受灾冤死,孤女受苦,老夫却未能及时救济,做点钱就当是老夫对故友的赔罪吧。对了,倩仪吾侄,老王是如何过身的?”王倩仪哽咽着向众侠道出原委。

原来今年秋雨绵绵,黄河水位上涨决堤,把河南府两岸很多地方都淹没了,其中以北岸的孟县和南岸的孟津县灾情最为严重。王倩仪父亲王宏昇作为里长,便和孟县知县张珣进洛阳向福王请求赈济。福王朱常洵拒绝了,说这天下钱粮都是他朱家大明所有,再者黄河泛滥乃天灾,与福王府无尤,灾民损失为何要福王府赔偿?王宏昇和张县令还想再说,便被福王赶了出来。张知县无奈离去了,王宏昇不肯走,跪在福王宫邸外苦苦哀求,却居然被福王府中一个黑脸雀斑之人打死。

邓清刚听道“黑脸雀斑”四个字,忍不住拔出长剑,把金山寺正殿中的一张椅子劈为两段。众侠大惊,朱常鸿更是惊斥道:“清师妹,不得无礼!”邓清被师兄一斥责,也惊觉自己失态了,当场向两位禅师下跪请罪道:“晚辈邓清因为五岁时便被一个黑脸雀斑之人拐卖了,幸得山河神仙夫妇搭救,从此便和师兄朱常鸿、师妹郑翠翎拜在山河神仙门下。故此方才晚辈听得‘黑脸雀斑之人’如此气愤。”

两位禅师道:“施主童年不幸,老衲等深感其哀。”邓清问王倩仪道:“倩仪妹子,福王府中的那个黑脸雀斑之人叫什么名字?”王倩仪道:“我也不知道啊,只记得福王府中人称呼他为‘定远公子’的。”邓清道:“噢,好吧,我的那个仇人叫李开疆,看来不是此人。我还以为这事又是我那个仇人的所作所为。看来所有黑脸雀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不过倩仪妹子你放心,姐姐好歹也要宰了那个什么‘定远公子’替你报仇!”

王倩仪不住点头感谢。于瑞雪冷笑道:“邓家妹子,你捐点钱给倩仪妹妹,解她燃眉之急比替她杀仇人来得实惠啦。”邓清明知道于瑞雪又来泼冷水,但自己身上也只有那十几两银子,也已经给了灾民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对朱常鸿求道:“师兄,你是大明皇子,当今皇叔,你就行行好,救救这些大明子民吧。”邓清话还没说完,只见那王倩仪向捣蒜似的不住向朱常鸿磕头。

原来方才朱常鸿、阮鹤亭、郑翠翎等向乌龙、海春两位禅师行礼时都只自称是山河派、武当派的弟子,没说自己是皇家宗室,故此现下王倩仪听得眼前这位是和福王同备份的皇叔,便乞求朱常鸿救命。朱常鸿手忙脚乱,慌忙让郑翠翎、于瑞雪扶起王倩仪。这边厢郑、于二女刚扶起王倩仪,那边厢乌龙、海春两位禅师又向朱常鸿合十失礼。吓得朱常鸿急忙还礼道:“二位大师,折煞晚辈了!”

邓清见状把罗子璇偷偷拉到一旁,低声偷笑道:“我还以为两位禅师是得道高僧,早已超脱凡尘。听到师兄是皇子贵胄不是和凡夫俗子一样忙着过来行礼巴结?”乌龙禅师道:“阿弥陀佛,我佛门讲求众生平等。朱施主在老衲眼中,既非所谓的江湖晚辈,也非皇亲贵胄。老衲之所以向施主行礼,是因为施主有能耐救民于水火。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外面数万灾民无家可归,缺衣少食,亟需救济呢。”

邓清知道乌龙禅师方才听得自己说的话,羞得伸了伸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下子朱常鸿心中犯难了:“本想进洛阳查出三皇兄谋反的铁证,然后把他扭送上京,为朝廷江山、为社稷百姓除一大害。但要是如此得很好,一来二去不免没半年几个月不成事,但如何救得这眼下黄河两岸十数万灾民之急呢?”想到此处,朱常鸿犯难了,看了郑翠翎一眼。

郑翠翎会意了,向二位禅师和王倩仪行礼道:“晚辈乃夏王殿下的师妹,被圣上敕封为‘石宁郡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食国家俸禄之人。赈救河南府灾民之事,晚辈等愿意一肩承担,责无旁贷!”朱常鸿愕然,但也不敢多言。原剑平对王倩仪道:“贤侄女,你爹爹现下葬在何处?老夫想拜祭一下老友,尽尽朋友之谊。”王倩仪哽咽地说了一句话,原剑平一听,立马觉得胸中气血翻滚,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

究竟王倩仪说了什么话,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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