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戏楼相会（2 / 2）

“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未与你提。”

白清芷缄默良久，此时突然开口：“阿远。”

叶修远听她唤自己，慢慢的回过头望向她。

白清芷有很多话想问他，顿了片刻开口却是：“来都来了，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坐下说吧，别伤和气。”

叶修远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气氛僵持时，忽听楼下锣鼓一敲，一名身姿曼妙、浓妆艳抹的花旦轻移莲步，缓缓走上了台。

随着鼓乐开场，那花旦轻启朱唇，珠圆玉润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霎时间整座戏楼静寂无声。

那声音凄美婉转，时断时续，似赤裸的肌肤裹上丝滑的绸缎，触感微凉，柔弱无骨；又似柳絮拂面了无痕，只剩一片寂冷空虚。

碎步轻迈，艳丽的脸上喜怒哀乐轮番交替，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望向台下时眼波流转，似嗔似怨，仿若飞花落于心湖，激起的圈圈涟漪搅得人心神荡漾，不能自持。

紧接着水袖一舞，身体辗转腾挪，如泼墨画卷，自然流畅，罗裙上的呈祥彩蝶仿佛随着她的动作纷纷起舞，缭绕周身，蝶影蹁跹，怎一个‘妙’字了得。

一曲唱罢，台下鸦雀无声，不知是谁先拊掌，顷刻间台下爆出阵阵喝彩，叫好声此起彼伏。

台上的女子颔首施礼，脚下轻挪，缓步向后台行去。

叶景云率先收回目光，脸上惊艳之色未消：“不愧是天乐楼的头牌，教人回味无穷。”说着，眼睛一转，又盯上了叶修远：“我方才想起，好像有人说过这位头牌姑娘的姿色还是不及——”

“你找死！”叶修远腾地站起来，怒瞪着叶景云，好像对方再多说一句，他就要上前拧断对方的脖子。

他先前便忆起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把他和这个唱戏的女人放在一起调侃过，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从此叶修远的恶名众人皆知。

只是没想到叶景云竟还记得此事，并且还在白清芷面前提起。这使得他羞愤交加，恨不得割下叶景云的舌头。

除了明云晓，其余二人亦是心照不宣，叶昭风是懒得嘲弄，白清芷是顾及他颜面，均是未接此话。

明云晓忽然问：“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奴家轻烟，多谢公子捧场。”如空谷幽兰般的嗓音从厢外传来，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令人倍感舒适。

紧接着帘子被一只滑若凝脂的手撩起，香风铺面，珠帘叮咚，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卸了油彩的脸雪白细嫩，眉黛青颦，双瞳剪水，娇唇红润，一头青丝以金玉簪绾起，碧色荷花裙及地，摇曳生姿。

她眼波流转环顾室内，显然没料到竟有这么多人，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随即莲步轻移，对叶昭风施了一礼道：“轻烟来迟，望三皇子见谅。”

众人齐齐望向叶昭风，目光中有疑惑有愤怒有不解。

叶昭风对轻烟微微抬手，让她不必多礼，转头对白清芷道：“之前有幸听过轻烟姑娘的曲儿，余音绕梁，久不能忘。”

“三皇子谬赞。”轻烟盈盈一笑，道：“先前在丞相府中遇小公子痴缠，若不是三皇子解围，奴家还不知道会怎样。承蒙三皇子不嫌弃，愿意听奴家唱曲儿，奴家甚是高兴。”

叶修远因着叶景云的话一直心存别扭，如今见了这天乐楼头牌娇艳欲滴的样子更是坐立难安，他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明云晓跟着转身，却被叶景云一把握住了手腕：“阿远只是不习惯脂粉气，并不是真的要走，明将军不必离开。”

明云晓一愣，低头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好一会儿，又坐了回来。

这次又轮到白清芷沉不住气了：“我与阿远许久未见，还有话要说，我先去瞧瞧他。”

说完便起身追了出去。

叶昭风看着二人背影，他本就没料到会在此地碰到叶修远，如今被对方一搅局，本来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他手指无意识地敲了几下桌面，心生烦躁，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语气却并无不快：“突然想起昨日还有事未处理完，我先出去吩咐一下，你们慢聊。”

偌大的厢房此时只剩下了三人。

叶景云看着叶昭风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消失，他扭过头看着其余二人，脸上笑容渐浓，露出了深深的酒窝，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