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碧澜轩枝节（1 / 2）

“既然不能修得和原来一样，那就修桥面和这些石栏，让它是一座看起来是新桥的样子，但实际还是原来的玉钩桥，如何？”

“那这么修，它到底是原来的玉沟桥，还是新桥呢？”

吕曦陷入长考，答不上她的问题，于是问她：“那孔姑娘你怎么认为呢？”

“禺都的居民能如数家珍的说出玉钩桥的故事，它是他们的记忆，那你为什么想问题要把稷君和禺都居民分的如此清楚呢？难到它不也是稷君的记忆吗？你只去想稷君和禺都居民说的话，却不想他们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稷君想修缮玉钩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座桥到底是否需要修缮？儒学中讲，每日三省吾身，稷君自己或许都会想修桥的决定是否有错，你难道都没有质疑稷君决定的想法吗？”

说的声音有些高，含着淡淡的不愉，但吕曦又飘远目光长考，她有些无奈的笑，摇了摇头。

“那孔姑娘认为对玉钩桥，应该怎样呢？”

孔莜叹了口气说：“承载着记忆的旧物，能不动就不动，收藏品如此，玉钩桥也是如此。稷君想要修缮它，应该更多的是担心它不堪重负，那我们就像保护收藏品一样，限制上桥的车架，以尽量的让它存留久一些。如果有一天它真的不修不行了，我们可以加固它，只要加固的形式与它不同，能让人分出原来的和加固的，那相信后人也会认可。如果它有一天不拆不行了，那我们设计新桥的时候尽量寻找原来的旧韵，那相信后人也能接受它新的历史。只要大家看到每一代人为玉钩桥做的努力，就不失为一种合理的方式，吕公子，你认同吗？”

“如此甚好”，吕曦回想了孔莜的话说：“孔姑娘好像有些不高兴。”

“吕公子，你发现了啊？你再不发现，我都要觉得你有些没头脑了。”

“吕某多年来只专注一事，对人情世故是有些生疏了，还请孔姑娘不要见怪，能否告诉在下，哪里做的不合适让孔姑娘不喜？”

看着眼前这个双眼锐利，但是给人一种呆的感觉，随时要长考，显得有些深邃的吕曦，她的气忽然消了，她开始相信，十年前也许她真的无意间问过那个问题，吕曦的答案，也许真的就是他心中的答案。

她开始感觉到吕曦身上有一股劲，一股执着的劲。

于是声音也柔和下来问：“公子送来的拜帖，用语颇为沉稳，小女子本以为是个人情练达的前辈，今日来见，却总觉得公子说话不尽不实，所以有些不愉。还请公子坦诚相告，阁下真的姓吕吗？”

“原来如此，那拜帖其实在下花了很多功夫斟酌用词”，吕曦沉思着点头说：“在下确实不姓吕，这其中有些难言之隐，不过孔姑娘总有一天会知道在下身份的。”

“你看，直言相告，我也未必不能接受”，她第一次对吕曦露出了笑容说。

吕曦也笑了起来，但还没说话，笑容便消失了，他看着从玉钩桥流过的德政河，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孔莜也看了看德政河，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今日得姑娘解惑，在下受教颇多。听说姑娘喜欢美食，明日在下请姑娘去一家平日里不会去的酒肆，品尝些不同的特色美食，以表谢意。姑娘快些回去吧，文会现在该出新赋了。”

没有答应吕曦的邀请，孔莜行礼辞去说：“还是等公子方便透露身份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