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再遇文正(2 / 2)
千百年后,范仲淹作为历史长河里的一位文坛与政坛双料天皇巨星依旧鼓舞着千千万万的人,可是事过境迁之后,自己连根毛也不是,还能得他的抬举!
不过,范仲淹对自己的误会太深了,要让他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只能忽悠了,好了,梁川要开始自己的表演!
梁川双膝一抖,在范仲淹身后给他跪了下来!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跪连范仲淹也懵了。
“我对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大人对我误会如此之深实在让我心寒,若非我身负重任在身,定当在大人跟前一死以明志,以证我清白之身!”
梁川的话说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绝决,又把范仲淹给搞糊涂了,这小子说了的什么跟什么!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与他有什么交情!当年自己也就听说过这小子的一点事,论起来,梁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你有何重任在身,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人就是帮你执行任务的!真当本官是三岁小儿,如此容易糊弄?”
梁川双眼坚定地看着范仲淹,不容质疑地回答道:“正是!”
范仲淹今天是不搞清楚誓不罢休的态度:“你讲与本官听,若是真如你所言,今天的话本官不会让第三人知晓,有违此言,定让天雷将我殛杀!”
范仲淹这人跟其他人不同,是响当当的正人君子,人品完全没有话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梁川就是满嘴跑火车也不怕,因为范仲淹真的不会说出去,这就是他伟大人格的魅力!
范伸淹将他扶了起来,梁川作出一脸为难的神色,艰难地开口道:“呃大人,实不相瞒,我是刘太后派来的!”
什么!范仲以为自己听错了,刘太后!
“大胆!”
范仲淹不敢置信,指梁川的鼻子大喝道。
梁川毫不动摇,这时就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候,一懈气就全完啦!
“若我不是刘太后的人,我一介小民去何处运来二百多万贯军饷,若我不是太后的人,我如何有私兵护卫!这些人的战力大人亲眼见证,只有官家与太后身边的亲兵才有如此的实力,更只有他们才有胆子与大人的卫兵叫板。。”
范仲淹听着梁川的话,寻思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的亲兵已算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竟然一口气吃不了他们,他们的阵型实在古怪,前后呼应密
不透风,坚固得好似铁桶一般,天下何处去寻这么一伍健卒!除了汴京当中!
还有那些钱,不,那些军饷!数额实在太大了!
难道这个人的身份真的是。。!
“为何太后要这般行事,行军过关自有文书文谍,这些人身上一样也没有!”
“这。。说来话就长了,其实大人误会太后了!”
这一切太过于突然了,范仲淹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多的讯息。
“除夕当夜,太后假以试穿龙袍试探文武百官,衮衮诸公只有大人敢为官家正义直言,太后明面上对大人愤怒不已,实则认定大人是社稷之臣,太后她老人家年事已高,但是官家尚不成熟,日后还需要大人的竭力辅佐,太后她还说了。。”
范仲淹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脑回路已经无法分辨梁川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思路完全被梁川带着走到天涯海角去了!
“太后她还说了,她早已奏请官家给予大人百年之后文正之谥!”
范仲淹的胸口如遭雷击,两眼一黑直挺挺就要向后倒去,他自被刘太后打击贬压发配到这不毛之地,不止一次内心对她有怨言,没想到太后竟然要给自己‘文正’的谥号!
文正是什么?文人万代敬仰的最高美谥!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内外宾服曰正,大虑克就曰正!太后若不是对自己的肯定,怎可能奏请官家赐与自己这等天恩!
自己不值太后久矣!范仲淹愧疚得心口发疼!
他不知道的这纯粹就是梁川胡口乱诌的,他范仲淹胆子再大也不敢跑到太后跑前质问太后说,你不是要给我文正的称号,怎么还不给我!他范仲淹再糊涂也不能做这等低劣的行径。
虽然是他捏造的,范仲淹历史上真的还被赵祯赐予了文正的谥号,这是事实!范文正公,名垂千古!
日后等范仲淹真的得到这个谥号,他就知道今天梁川虽然是编的,但是他没办法否认!
梁川的忽悠效果已经达到了,今天估计是可以全身而退了!不过他最后还得加一颗定心丸!
“太后将你发配,哦不,是安置到西北来,看似贬谪发配,实则是用心良苦啊!”
范仲淹两眼迷离地看着梁川:“怎讲?”
“太后说,你的性格太过耿直朝廷里都是奸诈投机之辈,你刚直易折定会遭奸人攻讦,官家身边少不了你这样的贤臣。发配到西北,一来西北此时是用人之际,西夏需有你这样的人坐镇方能镇住,二来太后早就认定你的为人品质,打击你实则是对你的保护,发配西北远离那些奸佞小人,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不正是回朝辅佐官家名正言顺!”
“打击实则保护。。打击实则保护。。!”范仲淹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句,梁川一不留神竟然也扑通一下跟着跪了下去!
范仲淹的俾将还有辛无病远远地一旁,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是他们的动作看得是一清二楚,两人争相跪下,搞的是什么名堂?难不成他们在拜把子?
范仲淹对着汴京的方向给刘太后遥拜道:“微臣。。范仲淹愿为大宋鞠躬尽瘁,万死不辞!太后。。臣罪该万死!”
“太后知道这战争再继续下去会生灵涂炭百姓受苦,所以让我来。。想尽快了结这场战争!”
“难不成这些钱是。。。议和之用?”
“嘘。。。!”
这战争所费国帑千万,但是战争没有半分进展,范仲淹虽然也渴望胜利,可是每每看着将士马革裹尸哀鸿遍野早就想结束这场战争!能用金钱换来和平,这正是最好的结局嘛!
太后,用心良苦啊,范仲淹再一在心里叹服!
“不对,那这些话。。是太后亲口跟你说的?”
梁川一愣,咦,他怎么反应过来了!
梁川急中生智地道:“自然是太后跟我说的,大人你是否知道太后入宫前在民间有一民女。。”
这倒把范仲淹给糊弄住了,他贬到西夏前是内宫的秘阁校理,专管皇家典籍,从中能接触到许多的皇宫秘闻,刘太后女儿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
这是皇宫的丑闻,他范仲淹知道正常不过,但是梁川竟然能知道这等机密!
范仲淹看到向梁川的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梁川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女儿与我。。早就私定终身了。。!”
什么!
“当年其实我到丁谓府中做管事也是太后为了锄除丁谓这个奸臣,才让我去丁府忍辱负重的,太后什么人都信不过,只信得过我,包括这次的密谈行动也一样,连官家也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梁川心里快笑出声来,这个谎说得天衣无缝,太完美了,你范仲淹要是不识相就把事情捅大吧,反正老子不怕,你有种就去找太后去对质去!
范仲淹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在思考在是默默地消化着如此多爆炸性的信息!
梁川眼见能编的能骗人的全都说出来了,但是范仲淹显然还在分析他说的话的真假,不行,得出杀手锏了!
“大人,滕大人曾写了一篇文章赠与小人。”
“哪个滕大人?”
“滕子京滕大人!”
“你竟然与子京有旧,好呀,这厮瞒得我好苦!你何不早说呢,什么文章?”
梁川朗朗道:“予谪守望巴陵郡,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乃重修岳阳楼,作一文以记之。予观夫巴陵胜状。。”
是的,梁川没羞没臊地在这个正牌作者面前耍弄大刀,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岳阳楼记给背了出来!
“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