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胜负(1 / 2)
暗斗的局面一度变为明争。永王将收集到的证据在朝堂之上直接呈交给皇帝,丞相派否认的否认,顶罪的顶罪,反击的反击,朝会一度乱的和菜市场一样。
“陛下,文帝十五年贪腐案根本就是和丞相为了一己之私而推动的,其中有真实贪腐的官员,都已绳之以法,还有并未有实际行为的,因为丞相一派为了排除异己,而捏造了冤案。十年间,丞相广收门生,在中央和地方安插了诸多人员,还在文帝二十一年和开元二年趁灾敛财,共计撬走国库十万两黄金。此罪可诛啊!”
“永王为我捏的故事真可谓精彩!我一介布衣,如何连纵世家子弟,形成如此庞大的权力网。便是为了排除异己,我也该扶持寒门,而非世家。十万两黄金更是子虚乌有,怕是永王府才能装得下这般多的财物!”
两方撕破了脸皮,不停的有人呈交证据,都察院的笔录写的飞快,险些跟不上两方的速度。这场斗争,仅是一次不足以结束。接下来的日子,双方都在试图策反对方的人,以合纵连横逐个击破。
徐晏清没有露面,只是蒙着面纱在书房帮忙整理每晚的会面内容。
会面如同朝会一样,众人各抒己见,书房叽叽喳喳的再无宁静。
幕僚一语点破当今的局势:“其实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谁提供的证据更有力,而是全凭陛下一人之心境。在这场党争中,陛下究竟想让谁胜,谁最终就能胜利!”
这话说的在理。文帝在时,贪腐案使得朝野内外震荡,寒门学子一度寒心,联名上书。为了平衡朝堂,文帝启用了和钰一派的寒门学子,并给了和钰较大的晋升空间。开元年间,皇帝为了稳固科举政策,也较为重用和钰,以振奋士子的志气。但其实和钰并非传统的寒门子弟,他祖上也为官,便是因为涉案才举家没落。不到四十岁的丞相,一度成为年轻举子的心之所向。
和钰有才,因而经得起皇帝的捧起,但也因为其作用渐趋末微,已经显现了被皇权放弃的趋势。不过三日,皇帝已经对此次事件拍棺定案。
搜出的贪污银两并非和钰一人之过,但是管不住幕僚和门生,也就任由自己被拉入深渊。丞相和钰被贬官,举家流放之岭南。户部尚书纪少臣在贪腐案中刻意栽赃他人,贬黜官职为平民,终生不复用。相关涉案官员无一幸免。但出于朝堂仍有用人的需求,罪不及家人。
轰轰烈烈的党争就这样以永王派的胜利而结束了。
没有起义和武争,因而此次没有大规模的人员伤亡。文人的争斗往往将刀光剑影深藏于暗处,口诛笔伐也能置人于死地。
一切结束的时候,徐晏清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恍然之感。纪少臣就这样丧失了权力?自己再也不用担心梦中的一切发生了,当真一切都结束了吗?
尽管纪岁和还保有官职,但是纪少臣不愿再继续在上京生活,便打算去密云老家养老。他留在上京或许会遭受风言风语,或许没有,但是一定会对纪岁和产生一定影响。
纪岁和送完父亲出京,回去的途中路过了永王府。犹豫了一瞬,他走上前拜访。
“烦请通告,纪岁和前来拜访永王殿下。”
门卫来报时,陆尧年正和徐晏清在书房研究最近士子递来的文章。他不清楚,纪岁和此行究竟是想见谁?
“你先在这里看,我去去就来。”
陆尧年说完便去正厅等人。见到纪岁和时,也难免感到唏嘘。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如今经此变故也显得颓废了些,精气神都大不如前。
“兰芝,你看着消瘦了许多。”
纪岁和并未因为党争而恨上陆尧年,在朝堂之上,争斗是难免的。对方并未伪造什么让纪家蒙受不白之冤,尽管他也从未想过父亲曾经做过那样的事。
“许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