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船长的回忆(下)(1 / 2)
一日,基德船长征战归来,把黑珍珠号停在欧洲西边一个叫“拜廷”的小海港,准备在陆地上修整几日。
走到海边,他看到几个人在争吵。
“你不能买走它!它实在是太可怜了,它必须回到大海里去。”一个少女跑上前,抱住了一头躺在船里的海豚。那是一头粉红色的海豚,身上还有一些水珠,挂在眼角,在阳光下莹莹闪光,像是海豚哭泣时流下的眼泪。
“你看,它都哭了!”少女趴在海豚身上,自己亚麻色的长发在海豚身上散开,好似轻抚着它的海浪,海豚动了动鳍,叫了两声。
“那可不行,这可是稀有的粉红色海豚,我要把它买回去。”一个商人打扮的有钱人在一旁说道。
“30磅,您看行不行?”站在一旁的老人说,他就是抓到这条海豚的渔夫。
“老爷爷,您不要卖给他好不好?我马上就回去找我爸爸要钱,把它卖给我吧!”少女苦苦哀求道。
“这……我这不马上还要出海吗……”老渔夫不知道如何是好。
“别理这个小丫头,我先掏的钱,海豚我买了。”商人在一旁掏出钱包数钱。
“你们别这样,我爸爸可是……”少女着急了,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这海豚,我要了!”一个人突然走了过来,往老渔夫手里塞了几枚金币。
少女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突然走来的人。他身材高大,强壮有力,皮肤黝黑,袒露着的胸膛上长着性感的胸毛,一头扭曲的不羁黑发如同大海上的波浪,深邃眼窝里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任何人的目光都会被它吸引,如石沉大海,深陷其中。
“姑娘,海豚是不会哭的,是你哭了。”基德船长伸出手,轻轻拂去少女眼角的泪珠。
基德船长站在海滩上,看着回到大海的海豚在海面上愉快地舞蹈着,溅起水花,把温暖的阳光色散成七彩的绸带,扑满沙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总是带他到海边看大海,父亲曾说:“不要总是记恨大海愤怒的时候,它平静下来时才是它真正的面貌。”
“谢谢你!”站在一旁的少女笑了,她亚麻色的长发在阳光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沙,长长的睫毛眨动着,盖不住她宝蓝色美丽的眼睛。
“我叫苔丝·阿蒂奥。是拜廷城邦城主的女儿。”
基德船长突然心中产生了一丝悸动,他发现这个漂亮的城主女儿长得竟然有些像自己的母亲。心中对母亲的恨意又一次点燃,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好似攥紧了自己的心脏。他厌恶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在基德船长耳边响起,他感觉有什么温柔的东西抓住了他紧握的拳头,一丝暖流缓缓地升起,他不知不觉地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苔丝拉住了这个大海盗的手,牵着他在沙滩上跑了起来。基德船长感觉自己的头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他抽抽鼻子,像是闻到些什么好闻的味道,是花香,是果香。这种大海上少有的气息,深深吸引着他,让他为之沉醉。
苔丝带着基德船长来到了一座山崖上,她说在这里能看到小城最美的样子。
温柔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像秋天丰收的麦田。海边的小城沐浴在金色里,宁静定格成墙体上温和的倒影。蓝色和红色的房顶,点缀在白墙林立的城心,打渔回来的渔夫,晾晒被褥的妇女,就连在酒馆喝酒的粗鲁海盗,每一个人都与这座小小的城融为一体,如同一幅温情的油画,被搁在金色的沙粒里。
“平静下来时,才是真正的面貌。”基德船长喃喃自语。
……
从那以后的很多天,基德船长都会来这个小小的山崖和苔丝一起看着这座小小的城邦。他就好像一个厌倦了风雨的水手,想要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永久停留。他很多次都在想,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永远留在他和母亲的身边,留在一个温暖的港湾里,告别愤怒的大海,用余生享受它平静时的美丽。
他本来只准备在拜廷停留一个星期,可这一停,却过去了一个月。他渐渐喜欢上了小城里的生活,甚至想过不再离去,与大海道别,与火炮道别,与宝藏道别。
其实,基德船长的水手们都知道,船长不是爱上了小城的生活,而是爱上了小城城主的女儿,苔丝·阿蒂奥。有的人留了下来,继续追随船长,有的人选择离开,登上了其他的帆船。
终于有一天,基德船长决定留下,他让苔丝带着他去见她的父亲,想要告诉城主自己想娶他的女儿。
城主是一个祥和的老人,他并没有问基德的身世,而是夸赞他健壮有力的身体和见多识广的才智。他说他年岁已高,身体多病,可能不久后就不能胜任城主一职,必须把城主之位传给女儿。但自己的女儿只有19岁,让她来领导整个城邦还有许多困难,希望能为她觅到一名良婿,照顾她。
城主和基德畅谈甚欢,言语之间都透露着想要把女儿嫁给他的意思。基德也很是高兴,把自己对苔丝的爱当着城主的面诉说出来,说得苔丝脸红得像枚苹果。
谈论到一半,老城主提议说要饮酒助兴,他让苔丝给基德倒酒。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温柔的笑靥,基德感到无比的幸福,他痛快地干掉了那杯酒。
他与老城主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不知喝了多少。直到最后迷迷糊糊,烂醉如泥。
等基德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挂着一轮红日,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他发现自己被用铁链绑在了椅子上,浑身都没有力气,好似被抽去了经脉一样。
一阵剧痛从他的脸上传来,让他头痛欲裂。他原本英俊的脸上被用尖刀划出了几条巨大的口子,热滚滚的血流进他的嘴里,咸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