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局中局(1 / 2)
“你真的打算给秦人凤筹备生辰纲?”
“你就不怕你师尊提着刀把你剁碎了包馄饨?”
春秋棋盘内,阿飘眼神严肃,面色不善。
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曾经的自己了。
温良笑着说:“我当然没胆子给秦人凤筹备生辰纲。”
“但是打着秦人凤的名义敛财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说完,温良哈哈大笑。
阿飘很鄙视地看着温良:“你还要脸吗?”
“要那玩意儿干嘛,能换钱吗?”
温良搓了搓两根手指,坏笑着说:“钱是王八蛋,多多益善、宁滥勿缺。我温良,宁愿跪着要饭,也不愿站着挨饿。”
阿飘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
········
谁都没想到,一场闹剧,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温良仗着辈分的优势,让二房吃了一个闷亏。
但是大家都知道,以温青山睚眦必报的性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长房和二房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一些嗅觉敏锐的人,已经能够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火药味。
离开县衙,温良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带着温柔兜兜转转,来到了葬仪社。
这间铺子,是长房名下的产业,也是平安县唯一的葬仪社。
凛冽的北风中,硕大的黑色招牌在飘荡。
招牌上只有两个字:
“顺风”。
顺风葬仪社,只是长房名下的一处产业。温父去世前,曾经为长房留下了极为雄厚的家产,这些产业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生、老、病、死。
温父去世之后,温青山带着温氏宗族的族老群起发难,抢走了利润最丰厚的炼丹房和明仁堂,又侵吞了城外的三千亩良田,这些年更是在暗中不断蚕食长房的其他产业,不断打压长房在温氏宗族的影响力。
但是,只要白事这一项被牢牢握在手心,长房的基本生活,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葬仪社虽然看着很晦气,但是内里的利润,却只有长房自己知道。
温柔骑在温良的脖子上,兄妹二人径直来到了葬仪社内。
店铺开在城西最偏僻的地方,是一间独立的三层小楼,铺面不大但是干净简约。
楼底还有太平间,是专门用来停放死尸、整理遗容的地方。
平安县的仵作,也经常在这里进行尸检。
小的时候,温良经常在太平间里玩捉迷藏的游戏,然后被愤怒的温母揪着后颈肉提回了家里,吊起来一顿胖揍。
七八个伙计把整家店收拾得井井有条,棺材、黄纸、花圈、香烛、纸人、寿衣·······一应白事用物,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店铺里。
纵使阳光普照,店铺里依旧让人感到阴嗖嗖的。
“温一壶黄酒,来一碟青菜焖黄豆,一只德州扒鸡,一斤猪头肉,再来一道咸菜滚豆腐。”
温良从口袋里摸出一贯铜钱,在柜台上排开。
店员们见到东家,行了个礼,然后立刻照办。
“我可以去太平间里玩吗?”
“去吧老妹儿。”
“好嘞老哥!”
温良拍了拍温柔的肩膀,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进了太平间。
对于这一幕,店员们都习以为常。
太平间这种地方,别人都避之不及,但是温良和温柔,却是对此情有独钟。
温良走进了三楼的一处会客室,端坐在舒适的太师椅上,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崭新的铜钱,对着阳光下仔细端详。
钱是大秦帝国官方发行的靖康通宝,字迹清晰、条理清楚,在阳光下折射出黄铜独有的光泽。
“白豆腐,你怎么看?”
温良心神沉入到春秋棋盘中,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不准叫我白豆腐!”
阿飘气得直跺脚,然而温良却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说:“好的,白豆腐。”
阿飘:“·········”
“一枚铜钱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阿飘手臂抱于胸前,没好气地说。
温良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掂了掂手中分量十足的铜钱,冷酷地说:“这不是钱,这是命。老百姓的命,也是大秦的命。”
“铜钱越好看、分量越重;老百姓的生活就越苦,命就越贱!”
阿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