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辟寒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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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轻声诉说着,那些日子,还不是最难的,新城主继任月余后,突然再次下令,所有矿工的酬金再减半成,这对本就民心不稳的沙曼城顿时掀起了一场狂潮。
矿工工具冲进了城主府,讨要说法,那一晚城主府灯火通明,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谈的,只知道他们离开时神情呆滞,旁人再问,他们却已经不能照常说话了,全都是气音。
众人还奇怪着,第二天他们就知道了,站在高墙上,让士兵将所有成城民都强制召集了过来,随后城主便说道:“有些人总是冥顽不灵,沙曼城现在是我做主,而不是你们,我的每一条命令,你们只需遵守,若不然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城主的话刚落地,高墙下的城民开始议论纷纷,其中不乏喊话的人,而前一晚去讨要说法的矿工,手忙脚乱的想要拉住他们,然而却晚了一步。
城主冷笑道:“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铁令,不容置疑,既然你们这么学不乖,那么我就别怪我无情了。”
城主朝后一招手,城民还以为城主是想要杀了他们,没想到漱金鸟突然盘旋空中,一张嘴辟寒金源源不断的从它口中吐出,漫天金雨洋洋洒洒,城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他们再一张口,却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大声说话,所有声音都被扼在了喉咙,只剩气音在喉间哼哧哼哧。
说到这,青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苦笑道:“我从不曾想到城主会如此恨绝,更想不到城中的将领士兵全都听命于城主,不管城主如何暴行,他们都毫无所觉。这要是前城主,那是决计不会发生的事,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虚皱眉道:“所以我们才会见到城里所以人都死气沉沉,全都用气音说话。”
青君点点头,城主虽没让他们彻底哑了,却比哑了更可怕,从此城民都开始诚惶诚恐,不敢再兴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子虚脑中有太多的疑惑,思忖片刻道:“前头我们在城门被拦下,漱金鸟可是让人来找你了?”
青君点头:“城里现在的管控很严,若是道士前来,他们必然会查的清清楚楚才肯放人进来,否则金纱大人会直接在城门口将人绞杀。”
子虚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还没得及开口,就听邬有问道:“按那漱金鸟的修为,不可能一开始就赢得了道士吧?”
青君又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低落:“是的,这些年有不少道士来过,修为高低都有,城主担心漱金鸟的修为不能敌过道士,所以才会在城门口设关卡,凡是道士前来,没有正当理由,他们就会以查实为名,将人暂时扣下。谁也不知道那些道士后来怎么样了,只知道这些年来的道士不少,可无一例外,那些道士全都被扣押,漱金鸟却渐渐的能化为人形。”
当他们知道漱金鸟是靠吸食道士道修为以提升自己的修为时,已经晚了,那天,有个白袍道士路过此地,想进城歇一脚,守卫不肯放人,白袍道士又不愿离开。
双方僵持下白袍道士突然出手,守卫吓了一跳,但他们却没有受伤,因为漱金鸟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白袍道士突然出手,虽占了先机,却没有真的用上多少法力,他只是想进城,而不是杀人。
在他看来,守卫肯定挡不住他,却没想到漱金鸟突然出手,且出手相当狠厉,白袍道士察觉立刻变招,终究不敌,当场被漱金鸟吸干了所有修为。
全身的血肉随着修为散尽逐渐干瘪,像是死了很久的尸体一般。
白袍道士脸上还带着恐惧跟不敢置信,可他却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青君指了指自己:“当时我也在,那时我就知道了,之前那些被扣押的道士估计都是这个下场了。前头他们派人来问我是不是有个远房表亲叫子虚,还有个叫邬有,都是道士时。我立刻就知道是您来了,为了避免您被扣押,落的跟他们一样的下场,我就赶紧说,是的。刚刚您迟迟未到,我还担心您遭遇不测了。”
子虚这才明白,为何进城后,所有见到他们的人神色为什么那么古怪。
邬有道:“既如此,他们应该会担心你将实情全都告诉我们才对,怎的还会放我们进城,这不合理。”
青君也疑惑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讲,他们应该会在城门将你们拦下再扣押起来的。”
这确实很奇怪,而且当时漱金鸟看着邬有的眼神很奇怪。
子虚在心中思索着,又是三十年前啊,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你刚刚提到藏锋道长来过?”
青君一愣,随即点头,藏锋走后没多久,前城主就死了。
子虚试图跟邬有交换眼神,却发现邬有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面前的海碗发呆。
得,还是别交换了。
子虚扭回头自个琢磨,青君不耐久坐,聊了一会给子虚邬有指了一间屋子:“我这房间不多,麻烦两位将就一下了。”
说完就回去躺着了,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青君就起身出来,见子虚邬有都不在厅内就去敲了敲门。
子虚很快出来应门,看见青君手里拿着书本还有些许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青君抿了抿嘴,无奈道:“我得去上工了。”
子虚问:“你这是要去教书?”
青君点点头,他都是未时三刻出门,到了私塾刚好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