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解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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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天下战乱之局,修道之人皆不得离开修行之地千里之远,只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否则凭借修道之人飞天遁地之能,这天下怕不是唯仙门唯首是瞻。”藏锐淡淡说道,佛道分立,入世理念亦不同,仙门讲究道法自然,无为而治,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
与道家理念不同,佛家讲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入世理念,天下战乱佛家不会避世而居,反而会参与其中,这也是为何西域中,很多护国法师皆是佛者之故。
而道家却会每逢战乱仙门大家自受天地约束,不得参与权力之争,只能避世而居。
他们只能降妖除魔,破一切怪力乱神之像。
“倒是贫僧谬论了。”圆空乃佛者,对道家真言不甚了解,才有藏锐解疑一说。
月半山离月半城不远,出了城向北而行不过五百里之遥,众人皆是修行之人,这五百里之遥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咫尺距离。几人拾级而上,与身旁百姓错身而过,圆空问道:“不知子虚道长找梦蝶道长是为解何梦?亦或是想造梦一场?”
子虚笑道:“自是解梦一说。”
当然这不过随口胡诌,身为道仙早已无梦,若是有梦,便是劫难之时。
他来自是为了神谕而来,据火鸟仙君而言,三十年前有天罡星降世北方,却不知何故,天罡星甫下界便不见踪影。此事本不该在三十年后再提及,只是当时恰逢战乱,因仙规所束,神君便未派人前来,战乱平息之后,倒是有道仙前来彻查此事,只是当时时隔几年,天罡星再无所踪,此事便一直悬着。近来虚无之乱,天罡身影乍现,却满身煞,气故神君怀疑,天罡星已被沾染,要求子虚前来查看。
先前茶棚听得前城主之事,子虚便知那祸星说不定便是被强改命格的天罡星,而要强改命格之术便是转魂术,转魂术需用至亲之心头血浇灌,所谓设阵,怕就是转魂阵法,阵法既成至亲的气数便尽了。
当时战乱,梦蝶道长却不顾仙规所缚,插手人间事,怕就是这三十年来祸乱的源头,也说不定这梦蝶道长就是祖龙之子也未可知。
说话间几人便到了道观门前,门前人山人海,却奇异般的安静,每个百姓都是怀抱虔诚而来,从不喧哗,若是小事便可拜拜就走,若是解梦造梦就需拿签轮候。
圆空便上前拿了一支签,子虚也紧随其后,藏锐道长是陪同而来,便候在一旁,这几人的穿着打扮着实打眼,不过一会功夫,藏锐身旁便围了许多百姓,连明心明镜都不放过,反观圆空子虚二人身旁倒是空空荡荡。
子虚圆空相视一笑,安安静静候着,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道观道士的注意,不多时两名白袍道士从偏殿出来,看见藏锐时双眼微微一眯,又瞄向他的腰间,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其中一人便折返殿内,另一人则朝他们走来。
那名白袍道士年约半百,上前朝着藏锐行礼:“不知缥缈宫道长远道而来,梦蝶观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见是梦蝶观的道士,百姓便让开了一条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几人。
藏锐还了一礼:“不请自来,是贫道失礼了。”
白袍道士:“不知几位道长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藏锐道长抬手示意:“贫道此番是陪同子虚道友与圆空大师前来一寻梦蝶道长。”
白袍道长看了一眼那一僧一道,随即颔首:“原是如此,几位请随我来。”
白袍道长在前方引路,子虚等人也不客气,随即跟上,穿过偏厅向后院而去,此时梦蝶道长只身一人在殿内,桌面摆着签,符,黄纸,笔,与金砂。
见几人进来连忙上前一迎:“想不到缥缈宫副掌门藏锐道长竟亲自前来,梦蝶不甚惶恐。”
被识破身份,藏锐也不意外,他身上挂着腰牌,又是雪袍加身,藏锋早已不问世事多年,能出现在此地压根无需多想。
藏锐亦是笑迎上前:“藏锐不请自来,还请梦蝶道长勿怪。”
梦蝶道长亦是雪袍加身,配着梦蝶腰牌,身背桃木剑,长身玉立,丰神俊朗,样貌不过三十出头,这么一瞧,恐道行要比藏锐高上不知多少。
二人寒暄过后,梦蝶道长欲引人入内,藏锐连连摆手:“梦蝶道长,此番前来藏锐只是陪同,是这两位小友欲找您解梦。”
梦蝶道长恍然大悟,想来缥缈宫身处南方,无甚要事,藏锐也不会亲身而来,且以缥缈宫两位掌门的境界,更无须前来寻他。
既是解梦又是同道中人,梦蝶道长倒也没让藏锐避嫌,而是直接展开架势,询问道:“两位小友谁先来?”
子虚微微伸手:“远来是客,圆空大师先请吧。”
圆空倒不推脱,大大方方的朝前一坐,说道:“有劳了。”
“不知小友是要贫道入梦一观亦或是口头道来?”梦蝶道长执笔轻染金砂,悬笔与黄纸之上。
圆空的梦境早前在茶楼已与众人说道一二,此时面对梦蝶道长,圆空倒是无所隐瞒:“未免疏漏,还请梦蝶道长入梦一观。”
梦蝶道长旋即落笔,笔走游龙,嘴里还念念有词,笔停语顿:“还请佛者放松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