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阴霾（1 / 2）
新的早晨很快就到来了。
温暖的太阳落下点点金光，洒在大地的每片角落里。
距离战斗结束已过了一周，赫尔曼岛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喧嚣，城镇里车水马龙，到处都能听见络绎不绝的叫卖声。人们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的生活。
有不少人正忙活着，准备整理自己的行李。
对他们而言，明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到那时，自己将会离开赫尔曼岛，跟随那名叫阿迪西的男人去海外冒险。
对自由的追求与对未知的探索，深深地打动着每一名想要出海的人们。
尽管他们也对这片土地有着恋恋不舍的感情，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出海了。
当然，也有个别例外。
阿普顿西北街道的一幢住户中，到处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和烟味，一个头发蓬乱、双眼细小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一支烟，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那家伙，在搞什么鬼啊？
男人名为茹达斯，是隶属于“罪恶十字”战斗部队的一员，同时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位。
在以前，他还只是名因为失业，而无所事事的青年，大多数日子都是在酒吧和赌坊里度过的。
当他欠了赌债，就会想方设法去偷东西去还，实在还不出就在岛上东躲xz一阵子，避一避风头。
在雷吉诺德入侵赫尔曼岛后，他为了谋生而加入了重甲海贼团，以为在未来前程似锦。
可惜的是，过了一年，他依然只是名普通的海贼，拿着最低的酬劳，为雷吉诺德和干部们做牛做马。
渐渐地，他对这样的生活慢慢失去了耐心。在某一天与“罪恶十字”作战时，他故意被对方俘虏，转而加入了这个组织。
对他而言，只要对自己有利益的东西，是绝对不会错过机会的。
之后大大小小的战役中，茹达斯一直躲在后方浑水摸鱼，几乎没怎么上过前线，甚至会把死去同伴的功劳放在自己头上。
哪怕在钢铁堡一战时，他也只是躲在同伴的身后，未出半分力气。甚至打算在己方失利时重新投靠雷吉诺德。
尽管最后战斗胜利了，茹达斯却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好处，这使得他的内心十分不平衡。
至于出海，茹达斯想都不敢想，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事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去碰的，而且就算去了，自己得到的分成也肯定是最少的。
如果那小子带着组织精锐离开，老子很可能又要回到从前那种东躲xz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难受！
茹达斯这样想着，把烟蒂往地上一扔。
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渡过难关，否则老子的美好生活彻底要泡汤啦！
可他想了很久，依然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不知不觉中慢慢打起了瞌睡。
让茹达斯没有意料到的是，他的机会很快就来临了。
阿普顿的后方，屹立着一座巍峨的高山，周围浓雾环绕，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小草，随风飘荡。
山顶上，一座座新坟耸立着，每一座坟墓上都插着一把刀刃，显得格外悲凉。
伊莎贝拉站在坟墓之前，面色庄重，手中拿着一束鲜花，轻轻地摆放在坟前。
“安斯艾尔，伦纳德，还有在战役中牺牲的同伴们，我们很快就要出海了。”
伊莎贝拉平静地说道，眼眶有些湿润，“靠你们的帮助，我们最终赢了这场战斗，相信你们也会感到欣慰吧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迟早会在那个世界相遇的。那么，再见了。”
说完，伊莎贝拉擦了擦眼睛，正要转身离去，突然感到脑子一阵晕眩，身体向后方倒去。一旁的黑衣少年见状，赶忙将她扶定。
“谢谢你”
“是那场战斗中留下的后遗症吗？”
“我想是的，'怨之一刀流'虽然威力惊人，但对身体的损耗也非常大。”伊莎白拉喘着粗气说道，“我剩下的时间恐怕也”
“胡说什么？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少年一本正经地说道。
“但愿吧。”
阿贝尔低下头，攥紧的拳头不断颤抖着，咬牙道：“很抱歉，我没能遵守约定”
伊莎贝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黯然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战争，是会死人的。就像阿迪西说的那样，我们应该朝着未来前进才是。”
少年默默无言，心里仿佛灌了铅一样难受。
其实，你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吧。但你却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很得多。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伊莎贝拉。我总觉得我似乎
过了许久，伊莎贝拉看向少年，眼神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说道：“话说，你还是决定要和我们出海了呢。”
阿贝尔脸微微一红，咂嘴道：“我只是想找个海贼团历练一下而已。”
“这样啊”伊莎贝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始终没说出口，跟随阿贝尔朝着山下走去。
海岸边，一男一女正在散步。
“老实说，马上要跟随boss出海，真的有些不习惯呢～”粉发少女悠悠地说道。
“我倒是很想看看海外的景色呢。”在她身旁的麻脸少年两眼放光，“要是能与更多的强敌战斗就好哎呀！痛，痛！姐姐你拧我耳朵干什么啊？”
“我说你啊，不要脑子里老是想着打打杀杀。”亚希亚松了手，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平时也要为姐姐考虑一下啊！”
布拉格捂住自己的耳朵，泪眼汪汪，叫道：“是，姐姐，我知道啦！”
“就是这样，我的小布真乖～”
亚希亚轻轻地揉着布拉格的头发，突然从前方看到了什么，说道：“咦，那是什么？”
“好，一切都准备就绪。”
晴空万里的蓝天下，一艘巨大而又沉重的海贼船停在赫尔曼岛的港口边，船上高高挂着一面旗帜，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骷髅头，额头上有着交叉组成的十字图案。
阿迪西站在下方，打量着船的造型，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身边的人说道：“你的船很不错嘛，班泽特～”
一直以来沉言寡语的班泽特，此时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道：“举手之劳，这艘船是我以前当赏金猎人赚下的钱打造出来的，因为担心被雷吉诺德的手下发现，所以拜托泰伦大哥藏了起来。”
“塔啦啦！藏这么大的东西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一旁的泰伦笑道。
“很好。”阿迪西问道，“泰伦先生，你接下来是想回德雷斯罗萨吧，我们会送你一程的。”
“头儿你肯帮忙就再好不过啦，我也想回故乡见见我的同胞们呢！”
阿迪西又问：“那么班泽特，你打算留在这里吗？”
班泽特淡淡地说道：“我在这里也住习惯啦，开着酒馆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是吗？”阿迪西懒散地舒展着双臂，看着天上的白云，微微一笑。
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
突然，他发现亚希亚和布拉格向他跑来，少年气喘吁吁地说道：“阿迪西老大，不好了！岛屿附近，出现了一艘遇难船！”
“什么？”阿迪西吃了一惊，“我这就去看看！”
一路上，他们还碰到了布兰达，四人一起向着目的地跑去。
众人很快来到了海岸，只见一艘大船漂浮在海面上，已变得破烂不堪，船体冒着黑烟，看起来随时就要沉入海底。
“看样子，他们在途中遇到海难了。”布兰达皱眉道。
亚希亚说道：“事不宜迟，先把他们救上岸吧。”
“我去吧。”阿迪西纵身一跃，成功地落到了遇难船上。
很快，他回到了海滩上，双手各挟着一人。其中一名是个中年男性，脸色苍白，双目凹陷了进去，看上去非常虚弱，戴着一顶水手帽，似乎是这艘船的船长。
而另一位则是7岁左右的孩子，双眼紧闭，似乎已昏迷了过去，脸圆圆的，显得十分可爱。
男子注意到了四周的环境，发干的嘴唇微微张合着。
“啊啊给我水”
布拉格将随身携带的一瓶水打开，朝着他嘴里灌去，使他逐渐恢复了神智。
男子靠着巨石坐着，大口喘气，之后向众人说道：“呼，非常感谢你们的救助。这里是？”
“赫尔曼岛，目前这里正在重建中。”阿迪西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吗？”
男子定了定神，回答道：“啊，啊，这个地方我听说过我叫莫雷，来自德爱雷纳王国。如您所见，是一艘货船的船长，在回途过程中遇到了强烈的暴风雨，等来到这里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不是遇到你们啊，对了，我儿子斐吉呢？他还好吧？”
“他好像受到了剧烈晃动晕了过去，并无大碍，多吃点东西就没事了。”布兰达说道，她曾学过一段时间的医。
“那就好。”莫雷吐了口气，随即又问道，“其他船员呢？”
“很遗憾，他们都没有坚持住。”阿贝尔说道。
莫雷一愣，面色逐渐沉重，手扶着额头，喃喃道：“抱歉是我这个当船长的失职”随即他抬头向众人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是我们父子俩的救命恩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们是好！”说完，他打算磕头致谢，却被阿迪西拦住。
“帮助有困难的人是我们的职责，不必在意。”阿迪西笑道，“如果你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向我们提出吧。”
“好，好”莫雷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说道，“那么可以麻烦你们送我们父子俩回国吗？我想先回故乡安顿下来。”
“没问题，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送你们
一程，正好我们在明天也会出航。”阿迪西笑道，“先在我们的岛上住一夜吧，保证充足的体力是很重要的。”
“这样啊麻烦你们了。”莫雷勉强一笑，跟随众人朝着城镇方向走去。
斐吉躺在布兰达的怀中，似乎已睡了过去。
看着男孩天真的睡脸，布兰达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面呢，是想早日当妈妈吗～”亚希亚坏笑道。
布兰达脸上一阵红晕，一拳打去：“去你的！女人对孩子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嘻嘻！”亚希亚顺势躲开了拳头，吐了吐舌。
与此同时，布拉格也大吵大闹地加入了她们的行列之中。
莫雷吓了一跳，忙道：“你们不要惊动了孩子”
“放心吧，他们自有分寸。”阿迪西头也不回地笑道。
谁都没有注意到，躺在布兰达怀中的男孩，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恶毒的笑容。
一行人回到耶鲁的住所，阿迪西为二人准备好了房间，但斐吉一直吵闹着觉得父亲太啰嗦，不想和他住在一块。最终决定让他由布兰达负责照顾。
阿迪西刚走出屋子，就发现阿贝尔朝着他走了过来，于是向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少年！”
阿贝尔也同样招了招手，说道：“陪我去散个步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好啊，我也正闲着无聊呢！”
二人来到了郊外，穿过郁郁葱葱的森林，来到了当时二人会谈的小木屋外。
风吹动着落叶，沙沙作响。
阿迪西伸了个懒腰：“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整座岛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啊”
“是啊话说你不打算和他们公开自己的身份吗？”
“嗯，现在还没到那个时机。说起来，你想对我说什么来着？”
阿贝尔冷峻的脸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咳嗽了两声，说出了自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你听说过乔伊波伊的传说吗，阿迪西？”
“乔伊波伊？”阿迪西低头沉思，“这个名字我好像”
“你知道吗？”阿贝尔眼神一亮。
“我好像没听说过。”阿迪西挠了挠脑袋尬笑道。
扑通！阿贝尔倒在地上，他简直要无语了。
“不过，我曾经听说过一个传说。”阿迪西缓缓说道，“当人们遭到严重的迫害时，有一名战士将会从天而降，拯救所有的奴隶。
“据说，他曾被世人称为'太阳神尼卡'，不知道和你说的那位是否有联系？”
“这样啊”阿贝尔默然不语。
由于年代过了很久，再加上那是发生在空白一百年时期的事，乔伊波伊和尼卡的真相逐渐被藏在了茫茫岁月之中。
但少年一直坚信，名为乔伊波伊的战士一定会出现，终结由天龙人为代表的世界政府的统治。
而他认为，阿迪西很可能就是那样的人。
他抬起头，注视着阿迪西，正要开口，忽然间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在四周不停地张望，喝道：“是谁！”
阿迪西忙道：“怎么？有人在偷窥吗？”
“是，应该在那里！”阿贝尔朝着两棵大树的间隙掠去，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人的踪影，只看到树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今天结束之前，必须交出那对父子，否则我们就会把这座岛洗劫一空！——黑钢海贼团”
阿贝尔看完纸条，一言不发地将纸条扯下，跳回地面。
阿迪西也跑了过来，问道：“那个人没有找到吗？”
“很遗憾，让他跑了，不过他走之前留下了这个。”阿贝尔将纸条递给了他。
阿迪西看完后，神情略显凝重，对阿贝尔说道：“看来对方不是泛泛之辈呢。恐怕是有备而来的。”
阿贝尔忽然问道：“听说你今早带回了一对父子？”
“是啊，他们遇到了海难，明天会暂时和我们一起出航。”
“”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未免有些巧合。”阿贝尔沉吟道，“刚好在雷吉诺德被打败不久就到了这里，又正好有海贼盯上了他们，搞不好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你可能想多啦，说不定正好是知道雷吉诺德被打败才敢接近这里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妙”
阿贝尔抬起头，郑重地说道，“那我先去港口那边巡逻，看看有没有可疑船只出没。”
“嗯，拜托你了，我也会向大家通知一声。不管真相如何，务必先保护那对父子的安全。”
下午，在耶鲁角落的“family”酒馆中，五个人坐在一处，正在商议着什么。
雷诺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问道：“那个黑钢海贼团大致是什么来头？”
“我曾有所耳闻，那是一个在伟大航线前半段非常活跃的海贼团，船长科尔塔纳是个悬赏2亿的通缉犯，行事极为凶残，曾因为钱财把一个国家夷为平地，被称为'黑色破坏者'。”阿迪西面色凝重地说道。
布拉格大声嚷道：“那有什么？他们敢来直接把他们打跑不就可以了？！”
“安静，你说话太大声啦。”亚希亚轻轻说道，“虽然他们团的规模远远不如重甲海贼团，但他们已经有人混了进来，一旦从内部搞破坏对我们的损伤也非常大。”
欧尼斯特喝了口酒，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在保护那对父子的同时，还要找到那个混进来的家伙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阿贝尔刚才联系我，说港口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船只。”阿迪西郑重说道，“这件事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但却说不上来”
泰伦坐在漂浮的布匹上笑道：“塔啦啦，你是指那对父子吗？那个莫雷船长我调查过，确实是德爱雷纳王国出身，也当过王族的御用船长，我认为他应该是可信的。”
“是吗？对了，布兰达怎么没来？”
亚希亚脸上充满了顽皮的神情：“我看到她带着斐吉去逛岛了，感觉她和斐吉很合得来呢～”
“深有同感。”欧尼斯特笑道。
“我知道了，麻烦亚希亚你通知她一声吧。”阿迪西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也要做好准备，看到行迹可疑的人一定要查清楚。”
所有人齐声道：“是！老大！”
傍晚，夕阳西下，红霞染满了整座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