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1 / 2）

上林市，东林高中。

上林市是国内的一个二线城市，而东林高中是这里最好的高中。

冬青是这所高中的一个高三学生。他长相英俊，白净的脸棱角分明，目光澄澈，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而且成绩也是学校里顶尖的。就这样看，他似乎是个完美的人，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

今天是他的生日。过完这个生日，他就十九岁了。只是这个生日，也许只有他自己过了。

正值放学的时间点，校门口熙熙攘攘，满是人流来往。而冬青独个儿从学校挤出来，然后一路小跑跑到了附近的一家叫做大特发的超市里。

大特发超市的生意非常红火，而且现在临近下班的时间点，超市围满了人。但他进去不为买东西，而是为了工作。只见他在更衣室里换掉了破旧的校服外套，换上了油光发亮而带有鱼腥味的围裙。他出来接过一位大叔的班，站在卖海鲜的摊位前。在客人的要求下，手起刀落，利索地杀起了鱼。鱼儿感受到了冰冷的刀锋，以及确切地预感到了死亡的降临，于是拼了老命似的扑腾起来。但是冬青的手很稳，刀更稳。他紧紧地按住手上的鱼，用刀背敲晕了鱼，随即毫不留情地开膛破肚了起来。

超市里流淌着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那轻柔而有力的歌声仿佛像是在对自己的不公命运发出不满的呐喊。

时间匆匆，几个小时飞快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超市要关门的时候。冬青朝着隔壁卖猪肉的大叔挥了挥手，就回家了。

出去，夜色太深，总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风声，仿若野兽的低鸣。

冬青走到自己熟悉的那栋楼房，只见自己租来的房间门口又被泼了红色的油漆。旁边的墙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小杂种欠债还钱！

冬青面无表情地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没有声音，也没有温暖的灯光。

只有晦暗的气息如同黑色的潮汐淹没了整个房间。

冬青仿佛又见到了一年前的那一幕。

房间的窗户紧闭着，父母亲一起吊死在大厅里，就在自己的面前。他们的面容恐怖，眼珠是充血后的红色，舌头吐出来长长的一截，仿若黑白无常。排泄物则滴滴答答，贴着腿脚开始不停地流到了地上，臭气弥漫，令人窒息。

那一天，冬青在上高二。这是他生日的那天回家见到的。那一天过后，冬青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也多了一块黏糊糊、软塌塌的固体。冬青觉得这就是死亡。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村上春树所言极是。

那时候的冬青平静地看着这些，迅速地打电话报了警，然后找了条椅子坐下来，就这样冷冷地与吊死的父母对视着。

今天的冬青又想到了那件事。他不禁有些疑惑。父母当年欠下了高利贷无力偿还的时候准备吊死。但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想过带着自己一起死呢？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整整一年后，也就是现在，冬青准备自杀。

他打开热水，放满了破破烂烂的脏浴缸，然后躺在了里面。

冬青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缓缓地划开自己的手腕。鲜红色的血液立刻流淌进了浴缸里，氤氲开来，不一会儿浴缸里的热水已变成了红色。

同时，冬青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他仿佛听见了来自父母的呼唤声。

然而，就在这时，冬青的脑海中突兀地插入了一个冰冷且充满机械感的中性声音。

“你想要重新活过吗？你想要知道人生的意义吗？”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海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声音？难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幻觉了吗？

冬青无力地笑了笑。重新活过吗？人生的意义吗？自己才十九岁，似乎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冬青脑海中闪出从小到大的种种回忆，如同跑马灯般闪烁不定。如果可以的话……

我的答案是——

y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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