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书卷灵（1 / 2）

书架上闪着淡蓝色的光芒，一个大约半米多高的老头浮现出来。他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蓄着一看就像是古人的胡子。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也没有凑近了让我看的意思，只是坐在书架上，微微点了个头，算是和我打了招呼。

“我是书卷灵。”他说。

“我是……”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本想说我是“人”的，可这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吗？

“我知道你是谁。”他说。他说话像是先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形象之后，他的声音再也没有阴森的感觉了，反而还有点仙风道骨的。

“你们都是妖怪对吗？”我问他，“还是说……是鬼？”

“妖和鬼，并无区别。”老头说，“真要说的话，‘鬼’都是恐怖的，对吗？”

“那你们到底是妖还是鬼呢？”我又追问。

少女回答：“当然是妖啦！”

虽然我已经亲眼见到了，但是我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些东西，我忍不住问：“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妖怪呢？为什么以前看不见你们？”

老头突然问我：“你是唯物主义者吗？”

还没有等我回答，少女问他：“‘唯物主义者’是什么意思？”

老头不理会她，只是说：“妖怪一直都是存在的，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都看不见他们，因此人们都觉得妖怪是不存在的。”

“我大约能理解。”我说。

老头又说：“世界上的生物大多数都是碳基的，而妖怪们都是由‘妖气’组成的，也依赖‘妖气’生活。妖怪们也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生物罢了，我们和你们一样，只不过存在方式不同而已。”

学文科的我并不很能理解“碳基”这个词，不过我大概能懂他的意思。听说他们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我放松了许多——至少不会突然暴毙了，如果他不骗我的话。

少女问他：“‘碳基’又是什么意思？”

老头依然没有理会她，继续对我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问他：“什么是‘妖气’？”

“妖气……”老头思索了一下，说：“是一种以现有的科学水平观测不到的物质，广泛存在于世界上，只不过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罢了。‘妖气’不是它的正式名称，或者说不是它的学名。有的人把它叫‘妖气’，也有叫‘灵气’、‘元素’、‘以太’的，总之就是这么一种物质，它是整个妖怪世界赖以存在的基础。你现在对于妖气的感知能力还很弱，等你的能力逐步提高了，你就会知道它是什么了。”

“怎么提高？”我问他。

老头不知道是故弄玄虚还是不懂装懂，他说：“方法很多，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我又问他：“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人？天选之子？”

少女笑出了声，我看了她一眼，她连忙道歉：“抱歉，不过这个词真的很好笑。”

老头解释：“这个和遗传因子有关吧。显性基因隐性基因你懂吗？”

我点头，在我所听的为数不多的生物课上有讲过这个。“所以我的父母也都看得见？”我问他。

他摇头：“看不见啊，这个算是隐性基因，他们都看不见妖怪，只有你能看得见。大概百万人里只有一个能看得见妖怪的。”

“概率还挺高。”我说。

“不过妖气是会损耗的。”老头说，“当低于界限的时候，就看不见妖怪了。目前你应该遇不到这种情况，将来遇到了再教你吧。”

“教”这个字眼用的很好，一下子就把地位关系给显出来了。

少女问我：“你现在还怕我们吗？”

我摇头。我问她：“你有名字吗？”

“有啊，大黄。”她笑着说，“你给取的嘛。”

我感到有些尴尬：当初把这只柴犬抱回家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它的公母，我还以为是绝育过的公狗，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要知道是个女孩子我估计会取个什么“小黄”啊、“可可”啊之类的可爱一点的名字。

“所以作为妖怪的你没有名字咯？”我问她。

她摇头：“一出生就在你家了，没有人给我取名字。”

“那叫‘黄雨潇’？”我征求她的意见。“雨潇”是我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像女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