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契机(1 / 2)
胡天可脑中一片混乱,隐约中好像听到林雨惜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模模糊糊的又听不真切。正当他想仔细听清楚的时候,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感觉好像腰腹之间无数密密麻麻的气机小点正在激烈交锋一样,你来我往难解难分,弄得丹田都要炸开了似的,让他痛得不能自已。胡天可咬紧牙关,拼命想让它们安静下来,可根本无济于事,那些气点冲突的更激烈了。就在胡天可感觉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腹中忽然升起了一道白光,那些激烈交锋的气点遇到这股白光,纷纷安静下来各归其位,然后井然有序地向着一个方向流去,丹腹间也重新归于平静。
这让胡天可长出了一口气,正想看看那道白光是什么,忽然一个声音从冥冥中传来:“太初有道,道法自然,太玄如意,妙法无边。尔既契我诀,当惜此缘,体玄明道,不负本心。”话音刚落,无数纷杂繁复的信息便涌入了胡天可的大脑,有字有图甚至还有影像。胡天可努力想看清是些什么内容,可哪个也看不真切,就这么杂乱无章地一股脑灌了进来,然后全部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当胡天可不明所以地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那道白光却突然耀眼起来,晃得胡天可睁不开眼睛,最后胡天可猛地拼命强睁开眼,却看到了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和一盏亮着的荧光灯。
这是哪?胡天可再一转头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胡天可摇摇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自己手背上插着输液线,胳膊和胸口上也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线,旁边还挂着吊瓶,这才想起自己那时受伤晕倒了,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胡天可努力想回想起刚才涌进来的信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难道刚才那些只是自己在昏迷中做的一个梦?可也不对呀?那时明明感觉腹部那么痛的,那道白光出现后自己就不痛了,这又怎么解释?胡天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发现已经包扎处理好了,也不由的笑了笑。自己受伤了当然会疼,可进了医院治疗后还能老疼啊,看来自己多半是在昏迷中因为疼痛而有所感,又把那个荧光灯当成了白光,顺势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仔细想想也对,就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要不是梦那才奇怪呢。自己与其无聊的想这个梦,还不如想想林雨惜怎么样了。想到林雨惜,胡天可眼睛一亮。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按当时的情况马上就能有老师过来,她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恐怕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从这个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千万别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
胡天可心里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胡天可,你醒了!太好了,你别乱动啊,我这就去叫医生。”胡天可一抬头,看见林雨惜高兴地跳着从门口跑了出去。看到林雨惜精神的样子,胡天可的心也放下了不少,看来她应该没什么事。趁着林雨惜去找医生,胡天可也打量起这个房间。
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的病房,可胡天可向周围看去时又有点不确定,感觉不太像是在病房里。只见宽敞的屋子,低矮的窗台,宽大的窗户,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既宽敞又明亮。在床的正面是一面宽大的黑色电视墙,上面挂着一个液晶电视,下面横出两格类似吧台或写字台似的桌面,放着几个装饰的物品和书本,最旁边桌面下还摆放着一个白色简约风的居家椅。而周围木质的衣柜桌椅,品味的装饰摆设,再加上温馨的色系搭配,让整间屋子显得既简约清新又温馨自然,完全没有医院病房的那种枯燥压抑感,就连身下的病床,也比普通医院的病床要宽大一些,不硬不软的感觉比自家的双人床强多了。要不是旁边摆着的那些医疗器械,胡天可还以为自己是在哪个精装小区的卧室里。难道是林雨惜把她家卧室改成病房了?想到这胡天可自己都摇摇头笑了,怎么自己老做白日梦啊。
正想着这些,林雨惜已经带着医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护士,看来自己应该还是在医院里。医生进来后先看了看胡天可的脸色,又翻开他的眼皮瞧了瞧,然后一边给他听诊一边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还有疼痛或不舒服的地方?”胡天可稍微动了动身子说:“没有什么疼的地方了,只不过感觉手脚有点麻。”医生点了点头说:“没事,那只是你躺的时间长了,你没有什么其它感觉了吗?”“嗯……”胡天可感觉了一下,小着声音说:“我感觉有点…饿了。”说完胡天可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哈哈。”医生听完也不由得笑了。检查完后医生直起身来点头说:“嗯,有食欲是好事。行,等这瓶液体输完了,你就可以吃饭了,不过只能先吃些清淡的东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午我再给你做进一步的检查,确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然后转头对林雨惜说:“雨惜,你同学的身体看来好多了,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不要做过多的运动。一会我会给他开一个营养配餐,不要让他吃的太急,可以让他多喝点水,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林雨惜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谢谢陈叔叔了。”那个医生笑着说:“你就别客气了,林老亲自吩咐的事,我自然会尽心尽力的。”说完带着护士走出了病房,林雨惜跟着送了出去。
胡天可又低头看了看腹部受伤的地方,看着包扎的程度和自己的感觉,应该不是很严重。那自己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难道是因为高度紧张后突然放松,心理上的大起大落刺激大脑啦?正想着林雨惜已经从外面跑了回来,拿起一个椅子坐在了胡天可床前,看着他高兴地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疼了吧?你不知道,你晕倒时真把我吓坏了。”
看着林雨惜关心的样子,胡天可既感到温馨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对林雨惜说:“我没什么事,让你担心了。倒是你后来怎么样了?没再遇到什么麻烦吧?”
林雨惜说:“没事的,我看到你晕倒了,当时急得大喊大叫,老师很快就赶到了,看到你晕倒流血不止,马上联系了校医和救护车,把你送到了医院。”
“哦。”胡天可点点头说:“那花冲和那些人呢?抓到了没有?”
林雨惜哼了一声说:“花冲到了家就收拾东西催父母去机场,结果还没等他出门就被警察堵在了家里,他父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他找的那些人,那个叫辉哥的自己去投案了,还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而打你的那两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至于还有多少其他人我也不知道,反正警察正在搜捕他们。对了,你现在醒了,那过些时候可能也会有警察找你问话,不过你别害怕,只是询问你一下事情的经过,以前做的亏心事可不用说出来哦。”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胡天可也笑了,知道林雨惜是在逗自己开心,不过想到那些人还没有全部抓住,也不由得有点担心,对林雨惜说:“那些人还没有全抓住,你自己也要多小心一点,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也不要太晚回家。”
林雨惜却笑笑说:“你放心啦,本小姐这么冰雪聪明,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遇到危险的。”
胡天可摇摇头笑着说:“那我问下这个聪明伶俐的大小姐,那天你怎么会一个人去顶楼呢。”
林雨惜噘着嘴巴说:“那天是学期最后一天,学生会要收拾整理物品,结果发现了一些视听教室的教学资料掺在里面,学长就让我把这些东西放回视听教室。然后我刚进教室不久花冲就堵在了门口,和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我不打算和他纠缠,就想赶紧离开教室,没想到外面一下进来好几个人,我虽然看出情形不对,但也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就被他们堵住了嘴绑了起来,幸好你听见了我的喊声。”
胡天可一边仔细听一边思考着,最后皱着眉问林雨惜:“那个让你送还资料的学长是谁?”胡天可知道花冲肯定为这件事筹划了很久,而且准备的很周全,可他怎么就能断定林雨惜一定会来顶楼呢?花冲不可能会为一件不确定的事做这么多准备,而且胡天可也不相信花冲能够堵住林雨惜只是巧合,那么那个让林雨惜上来的学长就很值得怀疑。
林雨惜看着胡天可认真的样子,叹了口气小声说了句:“你们还真像啊。”
“嗯?”胡天可没听明白。
林雨惜却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你放心,学长他没问题。那些东西是花冲提前从视听教室拿出来放到学生会物品里的,那时男生都忙着搬东西,几个女生则被花冲的同伙用改号软件发送的信息支走了,屋里就剩我一个女生和几个男生,他们放的东西又不沉,学长总不能让我这个女生去搬箱子,他自己拿着这些东西去楼上吧。而且花冲在警察局也说了,他们最开始是想直接用改号软件发信息把我骗上去,只是我周围的人总是进进出出地流动很大,还不时有人互接电话,他们怕穿帮就一直没用。而且就算没有这个,他们恐怕还有别的办法把我引上去,连最上面几层的人都是被他们支开的啊。”
“唉,”胡天可叹了口气说:“你说他要是把这心思用到正路上该多好,商界里恐怕又能多个大奸商了。”
林雨惜笑着说:“你这是什么正路啊。对了,你当时去天台上干嘛呀?怎么听到我的喊声的?还有你的功夫好棒哦,平时我都没看出来。当时都把我看呆了,你是在哪里学的呀?”
胡天可一听林雨惜问他为什么去天台,脸不由得红了起来。他总不能说是为了偷偷看你,而且都已经快一年了吧。只好编了个理由说:“那天我只是想上天台看看。来这个学校都一年了,还没看过它的全貌。而且电视或动画里不是都演过学校的天台么,我就想看看咱们学校的天台是什么样的。反正是学期的最后一天,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哦…”林雨惜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不是还期待着天台的阁楼上会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啊?”
“咳…”胡天可一口吐沫差点没呛着,脸立马变成了一个大红布,心里想道:“难道林雨惜知道我在天台遇到夏千千的事了?那她是不是也知道我在天台偷偷看她的事了?”这一下把胡天可羞的无地自容,低头不敢看林雨惜,嘴上小着声音说:“哪…哪有啊。”
看到胡天可这个样子,林雨惜却笑着说:“干嘛呀,我逗你玩的。你不是说电视里总演么,那不是都有这种天台的角落里站着个高冷的美少女或阁楼上坐着个可爱的女孩子之类的情节嘛。”
“吁…”胡天可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已经被破案了呢。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哪有想过那些,只是纯好奇罢了。”
林雨惜看着胡天可说:“那不说这个了,你的这身功夫是在哪学的呀?好厉害呀。”
“这个…”胡天可敷衍的说:“我就是跟电视上瞎学的。不过我平时有锻炼身体,所以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吧。”
“嗯?”林雨惜听了明显不太相信。
胡天可怕林雨惜再追问下去,赶紧转了个话题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妈呢?她知道我受伤了吗?”
林雨惜说:“当然了。学校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你妈妈,你妈妈看到你受伤昏迷的样子后着急的不行,一直都守在你旁边。后来转到了这里,有专门的人员看护你,可你妈妈还是不放心,没日没夜的陪着你。我怕阿姨的身体受不了,医生也确定你没有什么危险了,就叫阿姨先回家休息一下,白天由我来陪着你。”
胡天可能想像妈妈看到自己受伤昏迷时的样子,想着自己受伤也让妈妈心力憔悴,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母亲。忽然胡天可注意到一个问题,问林雨惜:“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已经三天了。”林雨惜说:“把你送到医院后,你的伤口好像倒没什么,可你就是一直不醒,而且有时表情很痛苦,都快把我们急死了。后来直接把你转到了这里,给你做了各项检查,都没发现什么问题,生命体征也很稳定,可你还是昏迷不醒。医生也说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昏迷,我们正想着要调别的专家来看看,没想到今天你就醒了。”
三天了呀,胡天可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昏迷这么久。于是苦笑了一声说:“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受伤的地方不定哪牵连到大脑了,要不就是老天爷看我考试太辛苦,想让我多睡会补补觉。”
林雨惜却摇摇头说:“你运气很好的,要不是你肚子那里正好掖着一个本子,替你挡了刀子一下,你的伤一定会更重的。”
“太清玄意诀!”胡天可心里猛的一怔,汗都下来了,暗怪自己怎么这么大意,连这本书都忘了,忙问林雨惜:“那本书呢?没弄丢吧。”
“没弄丢呀。”林雨惜并不知道这里的内情,继续说道:“只是被刀子捅了一个洞,而且被血浸湿了。”
“那你没看里面的内容吧?”胡天可试探着问道。
“看了呀。”林雨惜说。
“完了。”胡天可暗叹了一口气,和老人的约定还是没有做到。不过书既然已经被血浸湿了,又破了个洞,那林雨惜应该不会去仔细看书里的内容的,可能只是随便翻了翻吧。于是笑着对林雨惜说:“那个,书里的内容都是瞎写的,你不用在意,我也只是随便看看的。”
“书里的内容?”林雨惜奇怪的说:“那个本子里哪有什么内容啊?不就是个白本吗?我还奇怪你腰里干嘛别着个空本呀,是当笔记本用吗?”
“空本?”胡天可也吓了一跳,太清玄意诀怎么变成空白笔记本了?赶紧问林雨惜:“那本书现在在哪呢?能不能拿来给我看看?”
林雨惜说:“就在外面的柜子里。当时那个本子已经被血浸透了,而且破了洞,脏兮兮的已经不能用了,可这毕竟是你的随身之物,我就帮你收好了。后来警察说这个本子也算是证物,就把它拿走了。但我想这是你随身带着的,怕是比较重要,它又帮你挡了一下刀子,也算是你的护身符,就又从警察那里把这个要回来了,我这就给你拿去。”说完林雨惜站起身去外面拿书。
“啊?连警察都看过啦。”胡天可心里暗暗叫苦。瞧这秘密叫我守的,都快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了,要是哪天再看见那位老人,我该怎么回答啊。
正在这时林雨惜已经把书拿过来了,递给胡天可说:“喏,是这本吧。”胡天可赶紧接过来,正是那本《太清玄意诀》。书虽已破了个洞,而且大半被血盖住了,但胡天可不会认错,可封面上“太清玄意诀”这几个大字却没有了。
胡天可又把书翻开,里面的书页也大半被血浸染过,同时里面的内容也全部没有了,一张张全是白纸。这是怎么回事?胡天可又拿起书仔细看去,不管是样式、纸张还是手感,绝对就是那本《太清玄意诀》没错,可封面的标题和里面的内容都哪去了?难道说这本书的纸张很特别,被血或水一浸上面的字就没啦?那也不该消失的这么彻底吧?
胡天可正想着,林雨惜却对他说:“你看没错吧,这就是一个空白本,哪是什么书啊。”胡天可也只好敷衍着说:“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没想到林雨惜却眨了眨眼睛看着胡天可说:“记错了?那你原以为应该是什么书啊?看你那么紧张,是不是那些不能让别人看的书啊?”
“啊?”胡天可先是一愣,没明白林雨惜的意思,再仔细一想,马上明白林雨惜指的是什么书了,脸立马红了,低头红着脸说:“我才不看那种书呢。”
林雨惜看着胡天可害羞的样子也笑了,冲胡天可摆了摆手说:“好啦,我不逗你了,液体快输完了,我去叫护士来,咱们一会就去吃饭。”说完转身出去找护士了。
胡天可拿着这本《太清玄意诀》左看右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一本书为什么忽然就变成白版了呢?最后胡天可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也许这本书真的是用很特别的纸做的呢,等以后有机会见到那个老人时再问他吧,反正书里的内容我早就记下来了。而且这样也不坏,至少没破坏我和老人之间的约定。
这时林雨惜已经叫来了护士,护士给胡天可拔掉输液线,又检查了一下胡天可的手臂,然后对胡天可说:“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下地活动时注意别牵动伤口。你又躺了这么多天,可能刚行动时会有一点不便,千万别摔着。医生给你开的配餐马上就准备好,你吃的时候不要太急,吃完后可以休息一会,下午我会领你去做检查的。”胡天可点点头说:“嗯,谢谢了,这些天也麻烦你们照顾了。”护士摇摇头说:“不用客气,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说完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胡天可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可能真是好久没活动了,感觉微微有些麻痒。然后抬头对林雨惜说:“好了,咱们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