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来人(1 / 1)
她恹恹的靠在软垫上,第一次没有了上路出发的好心情。望着车窗外黑沉沉的天,心中忍不住沮丧,今天真不是出门的好日子。
正百无聊赖,只见对面一队人马招招摇摇的进了城门,明晃晃的钦差依仗,鸣锣开道,人们纷纷避让,江蓠忙将车赶到路边伸着脖子张望。
妜央就想,该来的终于来了,等梁玘烁应付完这些有心人,那伤口终于可以处理了。又想起他昨晚说的那些话,想起他的无奈和身不由己,这次本来是个死局,他伤成那样还要陪人做戏,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他说的那些她知道都是事实,她救了他解了他的死局,从此身上打上了他的标签,今后行走到哪里,屁股后头都得跟着眼睛,除非她放弃妜央子这个身份,改头换面,重新开始,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开启灵脉,什么时候才能集齐灵引使优昙盛放,那样一来她的希望又会变得遥遥无期。
梁玘烁站在角门的阴影里,看着妜央的马车渐渐远去,不明白为什么心也似跟着空了一块,心知根本留不住她,也便不再强留。但是他并没有沉浸在这样的情绪多久,因为钦差的依仗已经过了玉带桥,到了王府大门前,梁玘烁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
洗翠宫里,不管是钦差还是御医显然都各怀心思,梁玘烁在心中冷笑:该来的一个都不会少,明里的,暗里的,一个个都处心积虑,各怀鬼胎。那又如何,不出所料,他们都会看到他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洗翠宫的偏殿里,梁玘烁奄奄一息的侧卧在临窗的炕上,形容枯槁,显然命不久矣。那把长剑依然明晃晃的横亘在肚腹之上,伤口处隐隐有脓血渗出,淅淅沥沥的染满了衣襟和身下的毯子,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众身负使命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这档口,万一舒王身死,谁都脱不了干系,一不小心就成了替罪羊,可是不亲自确认却又不甘心,回去交不了差。
许久终于有一个御医站了出来:“小人不才,略懂些金创之术,可否容小人替殿下查看一番!”
炕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面色灰败,显然进气多出气少。
梁玘煜脸色阴郁眉头紧蹙,望着那人一脸狠厉:“有劳!”
那人心下惴惴,强打起精神上前,切上梁玘烁脉搏,直觉的断断续续,极其微弱,硬着头皮轻手轻脚掀开伤口周围粘连的衣物,似乎还是扯动了伤口,梁玘烁眉头微蹙,气息微弱的轻哼一声。
梁玘煜一声厉喝:“大胆奴才,放肆!”
那人双腿一抖扑通跪了下来:“殿下恕罪,殿下恕罪。”额头上已有冷汗滚落。
床上的人轻哼了一声便再没了任何动静。
梁玘煜阴沉着脸,眼中是慢慢的担忧和怆然,半晌才从鼻腔里哼了一身:“继续!”
那人好不容易才止住颤抖的心,方才颤颤巍巍的跪步上前,凝神往伤口望去,只看了一眼便眼前一黑,几欲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