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山（1 / 2）

果然如黑衣姑娘所说，白无瑕接下来的下山一路都没遇到什么阻碍，只是渴了喝山泉，饿了也喝山泉的日子实在是令他肚子饿得慌。

饿的感觉对他而言倒是有很独特的意义，白无瑕还记得自己记事以来唯一的肚子饿的感觉还是在他刚入师门，还是个稚童，对玄一门的修行餐食吃不习惯才在晚上时饿得慌，后来随着慢慢变成修士，饿对自己来说更是很难以察觉的感受了。

不过白无瑕却没得心情品味如此回忆，下山一路整整又走了一天，直到白无瑕眺望见远处有炊烟升起，已是第二天近黄昏了。白无瑕拄着树枝，撑着走到了双溪村边，已经可以看见村里家家户户都生着炊烟准备着自家的晚饭，三两孩童还在屋外嬉闹。

双溪村就在景元山的山脚下，平素里白无瑕出山归山也都能从另一条山路远远地望见，不过碍于修士不该与俗世有过多瓜葛的准则，即使白无瑕见过它那么多次，却也并不熟悉里头的村民。

白无瑕捂着自己饿得发疼的肚子在村门口驻足了会儿，里头一个瞅见了他的妇人脸色一黑赶紧把在外头正玩泥巴的孩子赶回屋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本就不好意思讨口饭吃的白无瑕还是打消了念头，捂着肚子掉头要走。

“咻”的小石子飞过，砸得白无瑕一愣，转头，只看见村门口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孩正摆着恶狠狠地眼神盯着自己。

“阿奇，快回来！”一间小屋里传来尖锐的呼唤。小孩扭头匆匆跑进屋去。

白无瑕心中不禁浮过一点失落地转回头来。

“怎么，你在找我啊？”

是白无瑕所熟悉的声音。

白无瑕绝没有想到会是林笙从双溪村里带着得意的笑容出来接自己。自己比她起码多走了两个时辰，怎么都不应该是她先到啊。尽管如此，能在这里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白无瑕还是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进来吃饭吧。”林笙似乎并没有对白无瑕的不辞而别感到不快，一把拉过了白无瑕的手往村里走。

虽然晚餐只有一只烤红薯，但白无瑕狼吞虎咽三两口解决的架势让林笙好心地又分给了他半只。

“你走的也太急了，不然我可以让老黑也稍你一程。就不会饿成这样啦，老黑都没你吃的快。”少女幸灾乐祸地笑道。

“老黑？”

“老黑是，，，”林笙用故作神秘的语气道，“我不告诉你。”

“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干活哦。”

白无瑕两眼疑惑地看着林笙。

“吃了人家的总要还回去吧。”林笙摊摊手笑道。这一点白无瑕确实不可否置。

“双溪村的人都很善良的，他们这么冷眼看你是因为前几年有和你一样穿着道袍的坏人装成了外面的神仙大士在村子里骗走了很多钱，害得整个村子还差点饿死。”林笙抱着膝盖解释道，“我所有的山下的书，也都是在双溪村里借来看的。”

也是在林笙的解释下，村里人才相信白无瑕是山上道观的道长，下山在村子里会小待一段时间，帮帮村里人。村子里先给白无瑕腾出了一间柴房，铺了个临时铺盖卷，村民们听说白无瑕饿成那样就主动又匀来了一些干粮，虽然比不上自己先前门派中的小屋，但此时已经累得不成样子的白无瑕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还未亮，白无瑕就已经起床，矫健的身影轻手轻脚地穿梭在各家各户之间，肩上扛的，手里提的已有四五个水桶，向溪边跑去。

等到东方升起鱼肚白，早起的村妇掀开水缸，就惊喜地发现不知是谁帮他们重新装满了双溪的清泉。

累得满头是汗的白无瑕正坐在屋前的石头上看着整个村庄开始展露活力。他集中心念，右手掌心对准了旁边梨树上悬着的一颗梨子，像往常运调灵气那样想将灵气聚于掌心释放，却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手掌挥开空气的声响。

更不用谈平日里每早要做的盘腿修炼，运转周身灵气。

“这没了灵气的日子，还真是不习惯啊。”白无瑕叹了口气道。

不过他也不是只顾着唉声叹气的人，白无瑕从石头上弹起，两腿分立，重心下沉，双臂亦沉到腰际作扎马步式，一口长气缓缓吐出。

紧接着右臂缓缓抬至胸前，以寸劲击出。

白无瑕突然看着自己刚刚打水时卷起袖口的右臂，食炎豹留下的伤口已然愈合。难道是在那时中下的他们所谓的魔血侵蚀？可食炎豹的血甚至未曾溅上过自己，但自己既然能使出食炎豹的魔焰，那必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魔气入血，以血化功。”白无瑕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想到这句话，却不知是在哪里听过，好像还是别人告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