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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谢沉默半晌,最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讳疾忌医也不要妄自菲薄,即便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不会嘲笑你蠢的。”
周家名、彭峰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
江一诚回味这话中的含义,待厘清个中滋味,气的直想打人。但看在粟春雨的面子上,他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了。
粟春雨不过就是瞥了一眼那头正在讨论着什么的四个人,不想江一诚刚才还气呼呼的样子,一对上她的视线,便偃旗息鼓了。
她狐疑,没想到江一诚平时看上去嘻嘻哈哈,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竟然还有这么弱小的一面?难怪言谢总是嘴上不留情,看来是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内心活动丰富的粟春雨,表面依旧一派从容。她双手插在校服的衣兜里,原本高高扎起的马尾经过一场长跑之后,此时变得有些松垮凌乱。不过因为她的气质淡然,总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缥缈感,看上去不但不觉狼狈,反而多出了几分亲和。
荣灵隔在人群之外,远远地盯着她,回想起先前言谢搀扶她的那幕画面,一时心绪难平。
重新确定好接棒顺序后,言谢等人便开始在场边做起了热身准备。
林琳错失了团体奖牌,自然有些遗憾,于是将希望寄予男子四人组。
“谢爷,老彭你俩可得争点气啊,最后的荣誉证书就靠你们了。”她毫无形象可言地盘腿坐在红色塑胶跑道围起来的操场上,语气很愤懑。
言谢脱了校服外套递过去:“拿一下。”
林琳摊开双手,自我嫌弃道:“你看我的手,脏死了都。我给你找双干净的手。”
说着,她的视线一扫,一眼就看到了正朝他们迎面走过来,脸上带着微笑的荣灵。她眉头一皱,想到什么,忽然兴奋地冲着两米之外站着不说话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粟春雨喊道:“春雨!粟春雨!你快过来。”
粟春雨闻声望去,秀眉微扬,顿了几秒钟后才款步而来。
“怎么了?”她的声音干净轻柔,像春日里林涧的涓涓细流,带着不深不浅抚慰人心的缓与暖。
人与人交往相处,有时候靠长年累月的相互了解,有时候靠的就是霎时间激起的磁场感应。林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粟春雨的磁场变得格外相吸。明明性格相差万里,她就是莫名喜欢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感。
“给你个任务,”她笑嘻嘻地指了指一旁的言谢:“快帮我们班的英雄拿一下外套。”她说完,立马伸手扯过了他的校服外套,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了粟春雨的怀里。余光里,那抹窈窕的身影停在几步之外,带着踌躇与不甘。
林琳只觉得心情大好,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得意:“诶,老彭,班长,你们的外套也给春雨吧,沾沾她的运气,说不定我们班就夺冠了。”
粟春雨虽然觉得林琳的话充满了唯心主义的自我臆想,而且行为也有些反常,她有些莫名,手却很自然地整理起言谢的衣服。
言谢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异样,快到无人捕捉到,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江一诚求之不得,一边递衣服一边笑呵呵地对粟春雨说:“偶像,麻烦你了。我一定竭尽全力。”
粟春雨“哦”了一声,心底想的却是,这厮是中邪了么?怎么突然开始对她殷勤了起来。
她没有多言,反倒是林琳又开口:“班长,你别拖谢爷后腿啊,要是拿不到第一,我就去易老师那里打你的小报告,说你平时总带着谢爷翘课,还带他去网吧。”
江一诚一脸的不可置信:“……妖妖琳,言二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么向着他?”
林琳白了他一眼:“谢爷长得好看啊。”
言谢洋洋自得:“真是感谢有人说了真话。琳姐,你的眼光不错。”
“那是,向来火眼金睛。”
自称火眼金睛的林琳同学还没有好好发挥才能就被裁判赶到一边去了,理由是,4*1米接力赛就要开始。
按照言谢的重新排兵布阵,彭峰在第一棒的时候果然拉开了与一班第一棒的优势,周家名的第二棒无功无过,基本上维持住了彭峰打下的局面。接力棒顺利交接到言谢手中的时候,程镜阳奋力追赶。
篮球方面程镜阳或许逊色于言谢,但短跑,那是他的强项。只是他没料到言二居然也在第三棒。平日里,两人在成绩上不相上下,到了跑道上,那自然是要一争高下的。
如此一想,程镜阳的速度不觉地变得更快起来,冲刺时犹如一阵疾风。
“我去,程镜阳这货是疯了吧,这么拼做什么?”林琳被程镜阳的速度惊到,急的跳脚。
粟春雨的手臂上还挂着言谢跟江一诚的衣服。她站在林琳的身边,视线紧紧追逐在那两道一前一后的背影上。她是第一次认真地观察程镜阳。与言谢一样,外表极具欺骗性的背后,是令人不得不正视的实力,不论是成绩也好,还是运动。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她想,言谢是更加真实的一个人。
“言谢加油,言谢加油!”
眼看着程镜阳就要追上言谢,人群中不知是谁起了头,为言谢加油助威的声音很快响彻操场。
不甘落后的,还有对程镜阳的加油声。
荣灵站在跑道边,看着言谢目不斜视地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加油的话卡在喉间无法和盘托出。她很想像其他十四班或者支持十四班的人一样,可以大声喊出内心所想。但她不能,她有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