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片段（1 / 2）

银河盘旋的意象消散。

所有的超常特征尽皆敛去。

小巨人一般的张跃峰体表褪去金光，很没形象地仰躺在坑坑洼洼的地面，四肢张开呈大字型，胸膛剧烈起伏不止，呼呼的喘气声不啻于拉动风箱。

钱安双腿摊开坐在张跃峰身旁，一副眼镜不知道丢到哪里，他双手撑地，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相隔不远处的卫向南倚靠墙壁，双手扶住膝盖，精赤的上身爬满汗水，汇聚成股不断滑下，或是滴落地面或是染湿长裤。

而造成这一切的孟恬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殖甲散作星尘飘飞，显露出的人影仿佛是做水中打捞出来的一般，一身衣衫早已汗湿紧贴在皮肤上，精神疲惫，身躯沉重，险些站立不稳。

空旷的场馆之中一时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孟恬率先恢复过来，气息变得和缓，他的目光在张跃峰三人身上扫过，然后在地面巡视一圈。

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孟恬走去将眼镜捡起，折返走到钱安面前，把眼镜递给后者。

“钱大哥。”

钱安拢腿坐正，抬手接过眼镜道了声谢，看到脸色近乎如初的孟恬，忍不住感慨：“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想着趁你经验不足赶紧体验一把暴揍9级神话的美梦，结果反过来被现实狠狠教训了一顿。”

说着不忘带上身旁的张跃峰，手掌拍拍后者，调侃道：“老张轮到你了，来发表一下获败感言。”

风箱的拉动声一滞。

半晌之后才听到张跃峰瓮声瓮气的话语：“输了就是输了，又不丢人。”

“确实不丢人。”卫向南走到钱安的身旁，看着孟恬笑道：“现在的你，比起孟军长当年也不逞多让，不，应该说是犹有过之，起码孟军长在掌握殖装的头几年不见得比你厉害。”

钱安点头认同：“比明城收复之战时的孟军长看起来还要厉害一些。”

张跃峰坐了起来，说：“差不多！”

孟恬听着三人的评价，忽然说：“老大，你们能给我讲讲当年的明城收复战发生了什么吗？”

社会上流通的资料和包括教材里对那一战的描述要么是春秋笔法，要么一笔带过，只说在全体军民的顽强拼搏之下，借助旧日核武的残存荣光，最后艰难地打赢了这场人类与9级异兽的首战。

即便是孟恬以高级别权限所查阅到的相关档案，也不过是多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描述。

——在奇迹的带领之下，我们理所应当地取得了胜利。

只是在字里行间多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已。

所以孟恬至今仍不清楚那场号称“人类反击的开始”的战役的更多真实细节。

对面的三人彼此相视一眼，张跃峰抬手挠了挠脑袋。

“这个，该怎么说呢？”

“老张你嘴笨，还是我来说吧。”卫向南在钱安身边盘腿坐下，也招呼孟恬一并坐下后，说。

“也难怪你会问这个，所有跟你父亲相关的资料都在当年被高层一致同意封存了起来，包括那一战的细节资料也是。”

一致同意……孟恬的手指在冰凉卡面摩挲，心里默默咀嚼着这四个字。

钱安似乎看出来孟恬的想法，补充道：“其中或许有一些龌鹾和妥协的成分在，但是那的确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了，无论是对你那失踪的父亲来说，还是对你来说，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住你们。是吧老张？”

张跃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太好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这件事当时确实事出有因。”卫向南不愿过多涉及这个话题，说：“还是说回那一场战役吧。

“老钱老张，缺漏的你们俩补充一下。”

顿了顿，卫向南看向盘腿坐直的孟恬，略一沉吟，回忆道。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我跟老钱都只是先锋营的大头兵，只有老张因为块头大一些，当上了一个小排长……”

孟恬几乎瞬间被拖入卫向南营造出的苍凉悲壮的语境中，耳边枪炮齐鸣，铁与血的气味在鼻尖萦绕不散。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这场战役是奔着收复明城去的，毕竟那时的明城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甚至被压在了星陨峰下面，早就被湖水淹没，我们只以为是一场大型的清剿任务。

“结果就迎来了一轮核弹洗地，后来听说是把我国的所有库存都丢出来了，那个阵仗只能说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