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偶遇（1 / 2）
“啦啦，滴滴哒哒～”
小女孩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叠音，一边牵着叔叔的手，蹦啊跳着走在前面。
之前孟恬没有让小侄女吃太多，每一份零嘴小吃都大致估摸着份量送进后者的嘴中，剩下的绝大部分自然是入了他自己的胃里。
结果就是短短百米美食街走完，小孟甜还显得兴致勃勃、意犹未尽，孟恬已经快吃撑了。
“小叔小叔~”
走着走着，小侄女忽然摇了摇孟恬的手臂，抬头兴奋地说：“小甜还知道有一个东西喔。”
孟恬放由侄女拉着自己前进。
两人拐过街角，很快转入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
“这里这里！”
这里跟外面的喧闹相比几乎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花布的遮阳棚之下支着几张矮桌子，客人寥寥。
孟恬被小侄女带着在唯一的小摊前站定。
“小叔，这个好看的果冻也好好吃哒～”
眼前是一张由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简易桌台，台面上铺着一层洗得有许褪色的干净蓝白方格桌布，一顶透明防尘罩下分颜色整齐摆放着晶莹剔透的十数枚糕点。
孟恬第一眼认出了这个名为钵仔糕的传统小吃。
“后生仔，这是水晶糕，很好吃的，要不要买个尝一尝？”
高凳上的摊主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奶奶，背部佝偻，白发被别在耳后，精神头很足，操着旧时粤省口音的普通话，笑眯眯地看向孟恬两人。
“来试一下吧，这东西这些年也不多见了。
“说不得哪一天就没有了。”
小侄女还不必懂得大人们的感伤，她双手扒着台沿，大眼巴巴地望着孟恬：“小叔~”
孟恬看向摊主，说：“我们每种口味都要一个，在这吃。”
“小叔你真好呀！”
小侄女瞬间雀跃不已，将孟恬的手臂摇摇晃晃。
摊主也很快挑出四个颜色各异的玻璃钵，放在木托盘上递给孟恬后，慈祥地望着小孟甜提醒一句：“小朋友要慢慢吃喔，吃得太快容易噎到。”
“好哒，谢谢奶奶！”
小姑娘脆声应完，就蹬蹬地跑到一张空桌子前，对着两张凳子分别呼呼吹了两下，小手拍拍，就喊道：“凳子都干净啦，小叔你快过来~”
孟恬付过钱，便端着托盘走向侄女，将四色钵仔糕在小姑娘面前一字排开，又递过一把木柄小勺。
“小甜要听奶奶的慢慢吃。“
“小甜知道哒！”
说着，小孟甜迫不及待地用小勺挖了一大口，小手在下面托着，小心翼翼地送到自家叔叔的嘴边。
“小叔，啊~”
不管见识过多少次，孟恬依旧惊奇于小侄女的乖巧懂事，脑海中不由闪过大哥的形象，旋即否决，心想这应该是大嫂的功劳占了一部分。
另一部分……
孟恬张嘴将颤颤巍巍的浅红色果冻状糕点吸入口中，一股冰凉润滑的触感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西瓜的甘甜与粘米的淡淡香气，恰到好处地交融在一起，造就这香甜弹爽的同时，只要舌尖微微一抿，又轻易在嘴中分解成大小不均的一颗颗一粒粒，在口中跳动雀跃不止，直到被完全咽下。
还是以前的味道。
“好吃嘛小叔~”
孟恬点点头：“小甜能吃完剩下的吗？”
“可以哒！”
一个玻璃钵体不过比婴儿巴掌略大，鉴于之前的食量控制，这会孟恬倒是不担心小侄会女吃撑。
“小甜开动啦~”
孟恬安静地看着小女孩脸上绽放的幸福与满足。
心中了然，另外的大部分应当归功于这个纯净天真的灵魂自身。
孟恬不是单纯的性善论或性恶论的支持者，他更倾向于认可人生如无暇白纸，始终相信人的所有性格特征可以在后天描绘渲染、塑造成型，无论好坏善恶。
但也没有怀疑这个世间或许真的存在生来纯真，不轻易为外物所染的高洁灵魂。
“小甜慢点吃。”
孟恬伸手将侄女的碎花太阳帽摘下，轻轻地为女孩扇起微风。
“好哒～”
微风不燥，难得岁月静好。
“奶奶我回来了！”
一群前呼后拥的半大少年们登时将小巷子挤的满满当当。
也将喧闹带回孟恬耳边。
“阿弟回来了。”
老奶奶站起，目光看着领头的少年，脸上的皱纹如花绽开。
“快带着朋友们来吃点水晶糕吧。”
“好！”
那个身形高大的少年直奔摊子而来，也不跟老人客气，掀开防尘罩便招呼身后朋友们聚拥过来。
几人眨眼间便将台面上的糕点分食完毕，吃法也显得颇为少年意气：抓住钵体仰头便是一顿一倒，再囫囵一嚼，喉咙一咽，手中只剩下了一个透明的小小玻璃钵，最后手背一抹嘴巴，玻璃钵就“笃笃笃”地放回了台面。
“奶奶还有没有吃的，这点不够！”
“今天上午卖得比较多。”老奶奶笑笑：“不过屋里还有一些，我给你们拿出来。”
高大少年应声：“好。”
周围朋友们也异口同声地向老人道谢：“谢谢奶奶！”
声音震得小孟甜也不由得停顿一下，抬头好奇地看了看朝气蓬勃的大哥哥们，很快又低下小脑袋，美美地挖上一小块送入嘴中，乌润的大眼顿时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老大，你不是说大佬今天也会来的吗？结果连个人影都没！亏我们还等了那么久！”
“是啊是啊！”
“害我们白等了！”
倚在台沿的少年们高声议论不停，话语的内容也毫不设防。
“我哪知道！”高大的少年看起来也很是郁闷，说：“之前明明周末都在的，我上周六还看了一整天呢！小松可以作证！”
小松是个带着眼镜的清秀少年，点头说：“阿木没说谎，我们两个真的看了一天，虽然只能看到背影……”
说着推了推眼镜，猜测说：“会不会大佬刚好有事今天没来？要不我们明天再去看看。”
少年们纷纷点头。
其中一个锅盖头少年忽然问：“木老大，你不是说认识那个大佬吗？你直接约他出来让我们看看不就行了吗？”
“阿弟认识谁啊？”
这时，摊主奶奶捧着一大托盘的钵仔糕回来，高大少年见状赶紧上前接过。
“就一个很厉害的猎人大佬。”少年随口嘟囔一句，然后转向小伙们反驳道：“大佬怎么可能说约就约？！人家说不定忙着清剿深林呢！我爸都不一定能见到人家，更别说咱们了。都不带搭理的。”
“也是。”
一群少年有些泄气，连吃法动作也都变得文静几分。
“不过你们说大佬是几级的啊？”
“肯定是9级的！”
“瞎说！我们华夏最高只有8级，那些外国佬就不知道了，估计还不如我们。”
“那就是8级！这种大佬肯定是一拳干掉一个高阶异兽的那种。”
“估计差不多，等我以后加入序列了肯定也能做到这样。”
“吹牛又不要钱！”
“我现在就能做到！什么垃圾异兽，我上去就是一个滑铲，直接带走一群！”
“说得谁不是呢！”
“牛逼！我也……”
……
“奶奶，我们走了！”
“注意安全。”
少年们来得快，走得也快，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巷子口。
“真是意气风发。”
旁边桌子的男人感概一句，转而摇头点评道：“就是有些小看异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