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天机不可泄露（2 / 2）

汤山道：“洪长老问起你时，我只说是出去办事，大约是半路上出了点岔子，就这么为你遮掩过去。”白义仁感激地连声致谢，询问他们现在哪里，汤山道：“他们几人清早便出去了，约莫很快自当回来。”白义仁心中有鬼，怯生生问道：“大哥，他们来此所为何事？”汤山简略说了，并没注意白义仁脸色变化。只听得白义仁后背脸颊冷汗直冒，这才知道昨晚殴打他的两人原来是燕震和杨无双。

白义仁心下惴惴不安，嗫嚅道：“大哥，这事寻到这二人了么？”汤山道：“还没有，我这不正在等着消息么？”白义仁忙道：“大哥，我先去洗洗，待会好见洪长老等人。”汤山沉吟道：“你这副尊荣还是不见为好，有燕岛主兄妹在，免得给我丢脸。”白义仁讪笑道：“嘿嘿，大哥说得是，我这就回避。”不见他们，白义仁求之不得。洪长老和尚长老眼毒得很，万一被看出其中端倪，自己就彻底完蛋了。庆幸自己与汤山共事多年，又是同乡，他对自己很是信任和包容。白义仁挪动脚步，道：“大哥，我”汤山摆手道：“快去吧，我自有主张。”汤山打定主意，为他遮掩，若是再有问起白义仁，便说命他带领丐帮弟子寻找燕震二人去了。汤山万没想到，他这么一个无心之举，让白义仁逃过一劫。

汤山来回踱步，等待消息。外面急匆匆走来一个丐帮弟子。汤山忙问：“徐三，怎样？”徐三道：“舵主，昨夜小的在城外发现一对男女向北而去，轻功了得，小的跟不上就就回来了。”汤山黑下脸来，问：“你小子为何现在方来回报？”徐三道：“小的回来已是三更，不便打扰舵主，小的就睡觉去了。”汤山听他解释，也觉有理，缓和了语气道：“果真是这二人，你小子便立下头功。”汤山解下腰牌，交到徐三手中，道：“拿上我的腰牌，沿途丐帮弟子尽数听你号令，速速向北搜寻。”徐三接过腰牌，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小的不负使命，舵舵主放心。”徐三喜上眉梢，能持舵主腰牌外出办事，那是莫大的殊荣。所有分舵弟子见到腰牌如见舵主，谁敢不听从。

徐三顿感扬眉吐气，腰板挺直，飞一般去了，却在门外被一根竹棒拦腰截住，差点摔个倒栽葱。徐三尚未站直身子，张口便骂：“哪个瞎眼王八啊，洪长老，小的眼瞎，冲了你的大驾，请长老责罚。”徐三不停打躬作揖。洪长老笑道：“骂得好，老王八老眼昏花，挡了你的道。”众人听了一阵哄笑。尚长老用打狗棒一桶徐三，道：“你跑甚么？”

汤山疾步过来，道：“长老息怒，燕家少爷有消息了。”众人知悉其中原委后，无不欣喜。洪长老笑道：“徐三，耽误了你的大事，老王八向你道歉，快去吧，回来重重赏你。”徐三满面通红，打躬作揖道：“谢洪长老，你老人家大人大量。”洪长老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手指微曲，向外一推。只见徐三身体不由自主转向后面，在洪长老的一推之下，已然跑出数丈。徐三心知这是洪长老对自己的喜爱，并无责罚之意，借势飞奔起来，转瞬消失不见。

燕飞南知悉儿子燕震和未来儿媳杨无双消息后，便欲动身前去，燕飞霞更是片刻不愿停留。见此情景，汤山道：“燕岛主，大小姐，请稍等，待小弟简单安排，便即陪同前往。”燕飞南道：“多谢汤舵主，这个万万不可，养好身体要紧。”洪长老关切道：“伤未痊愈，还是不去了罢。”汤山扔掉手中打狗棒，大步走了一圈，笑道：“几个月下来，已是大好了。”大家只好同意他的请求。

这日一行人来到徐州地面，进入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徐三前来汇报：“舵主，小的打听到一则消息。”汤山道：“快讲。”徐三道：“据徐州大牢里的一个小牢头说，数日前的一个深夜来了一对年轻男女，查问一个人。”尚长老忙问：“查问谁？”徐三道：“说是叫甚么钟子义的。”燕飞霞道：“你可问了这对男女衣着样貌？”徐三道：“问了，所说与燕岛主和杨姑娘非常相似。”洪长老道：“好好好，这就对了。老夫确信查找钟子义的两人必定是少岛主和杨姑娘。”燕飞南心中激动不已，深信此话，还想进一步确认，道：“汤舵主，这个小牢头的话可信么？”汤山道：“小牢头与我们丐帮一个兄弟甚熟，请岛主放心。”洪长老点头道：“做得好，再探。”言罢，摸出一锭银子，道：“拿去吧，请他们喝杯酒。”徐三精神大振，能受到丐帮洪长老的赞许和奖赏，那是莫大的荣耀，够他吹嘘一辈子啦。燕飞南亦有奖赏之意，碍于自己是外人，不便随意奖赏丐帮弟子，见洪长老如此，自是钦佩不已。

洪长老道：“咱们几个且在这里住下，顺便瞧一瞧这徐州古城。岛主意下如何？”燕飞南道：“正合我意，咱们几个也别闲着，顺便也探寻一番。”尚长老道：“是啊，顺便也探寻贵公子和杨姑娘的下落，钟大侠也有了些许眉目，可见这次不虚此行。”汤山拉起徐三走到门外，仔细交待几句。

掌灯时分，燕飞南等众人饭后闲聊，谈到明日行程。忽然，窗外飞进一枚铁钉，准确无误钉在房间柱子上。早有人冲出房间，寻那发射暗器之人。

燕岛主取下铁钉上的纸条，在灯下展开看了吃惊不小。抬腿向外便走，燕飞霞紧跟在后。纵身上房，借着月光，远远看见客栈后面洪长老等人在与一人过招。

燕岛主走到近前，见那人一袭黑衣，黑布蒙面，武功上乘，在二位长老的夹击下丝毫不落下风。心下暗暗称奇，压低声音道：“好汉住手，我有话说。”蒙面人跳出圈外，道：“请讲。”燕飞南将纸条递与洪长老，道：“‘泰山脚下，南北客栈，少侠无恙。’这是何意？”蒙面人道：“燕震与杨无双二位少侠现下无恙，诸位可去那里寻得。”燕飞霞闻听激动不已，忙道：“多谢大侠告知，大侠如何知道他们的行踪？”蒙面人抱拳道：“无需客套，天机不可泄露，去了便知。”燕飞南抱拳道：“果真如此，燕某在此谢过好汉！请教好汉‘杏林坪上，子义养伤，亦无大碍。’又是何意？”不待蒙面人回答，尚长老道：“可是钟大侠么？杏林坪在何处？”蒙面人道：“正是钟子义钟大侠，泰山西北数十里处便是杏林坪，那是辛弃疾习武读书之所在。”尚长老道：“辛弃疾是何许人也？”蒙面人道：“此人儒雅豪爽，前途不可限量。”尚长老还欲再问，洪长老晃动手中的纸条，急切问道：“此人前途限量不限量暂且不管，好汉快讲‘帮主危险，是个圈套，不可北来。’如何理解？”蒙面人环顾四周，低声道：“耶律定在泰山脚下设下圈套，引诱司马帮主前来，切莫上当。”洪长老道：“请问好汉如何知晓其中圈套？”蒙面人道：“适才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只怕早有人前去诱骗司马帮主，请速派人阻拦才是。”言罢，转身便走。

洪长老与燕飞南等人见他远去，事起突兀，个个心中狐疑。尚长老道：“此人所言可信么？”燕飞南道：“此人说话沉稳，不似在撒谎。”洪长老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去了便知。”

众人回到客栈，关上房门，少不得一番商议。

首先命那舵主汤山，带领手下乞丐速回汴京分舵，号令弟子，做好救助准备。随后南下告知帮主实情，轻易不可北来。事关重大，汤山领命连夜出发。

燕飞南兄妹俩决意前往泰山下南北客栈，只有见到燕震二人方始安心。洪、尚二位长老想法相同，决意共赴泰山一探虚实，以身涉险，果真是圈套便替帮主接下。

计议已定，燕飞南等一行人便往泰山赶来。

这日，群豪急匆匆走进泰山下南北客栈。一番探寻下来，并未发现异常。询问店小二却说不曾见过二位年轻男女。众人一时疑虑重重，各种猜测。难道那位蒙面人所言是假？他为何要假传消息？可是他却说得极为真切，名字丝毫不差。蒙面人姓甚名谁？帮主也许识得此人，不知汤山见到帮主没有？

群豪各怀心事，用过饭后，要了几间客房，便于仔细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