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楚清嵬余老大（2 / 2）

山鬼不紧不慢的说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刺在余老大的心口，虽然没了方才的理智，但大环刀的劲力却一刀比一刀重，震得洛曦虎口都隐隐淌血。

山鬼并没有停，仍然说道，“怎么余老大，现在要以我这寨中的少年要挟了吗，就像你当时遭遇的一样？”

“腾腾腾”

洛曦趁着余老大分神，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逼得余老大连连倒退，狼狈不堪。

只是这一脚，反而让余老大停了下来，他许久没有听到自己的故事了，连这几年都忘记了自己的本名，忘记了再回巴郡去看看自己的妻儿。

是因为什么呢？余老大低头思索。

锦绣谷，是了，最初是因为锦绣谷的消息，自己才能掌握了林下豺的行踪，才能十年内报了仇，所以之后便一直在这林中，做些当初林下豺所做的事情，全然为了偿还锦绣谷的恩情，可是，这么久了，自己为什么连妻儿都慢慢忘记了。

余老大想不明白，也害怕再深想下去，害怕直面怯懦的自己，他看了看躲在山鬼身后的少年们，苦涩道：“虽然我这些年做的恶也不少，但还没有拿过孩子为要挟。”

余老大接着说：“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命中注定而已，我不管你是谁，怎么会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

说到这里余老大停了下来，恍然大悟，山鬼明显身份尊贵，也难怪那位让自己找茬，什么麝香草，那位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真是可笑，做了别人半辈子的刀，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连做别人刀的资格都没有，算了，只当是最后偿还了当初的恩情，此间事了，想必自己也全然没有了活命的可能，也是时候下去与家人团聚了，余老大如此想着。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可悲可悲。”余老大轻轻一叹。

突然余老大吼道“兄弟们，一起上，只针对山鬼和这位女先生就行，此事一过，回去接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山鬼眉头一皱，似乎也明白了余老大有了求死的心境，俗话说不怕硬的就怕横的，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这时不讲道理的余老大着实难办，而自己布置的后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洛曦隐晦的向山鬼瞥了楚寻一眼，随即长枪便一颠一抖，主动刺了出去。

面对围上来的众人，此时的洛曦也没了顾忌，只攻不守，枪枪都对准他们的手脚关节处，却又不会要了性命，一扫一合之间，倒是游刃有余，余老大一时间也近不了身。

山鬼这边就有点捉襟见肘，面对三个人，踩着游龙步，一直的闪躲。他本就不喜习武，而且为了断绝和家中关系，虽然还不到剔骨还父的地步，可也将一身家里的修为自废了七七八八，也就将将比普通人强上一点。

“老猴子，你还挺能躲呀。”围攻的三人，对山鬼也无可奈何，恼羞成怒骂着。

耳边传着少年们的紧张的呼喊，山鬼丝毫不理会谩骂声，眼神时不时的瞄向寨口的方向。

“开山”，余老大吸气再使一式重刀，随后手腕一柔，提刀顺势一撩，这一撩带着刀气，闪着刀锋的寒芒，划出一道弯月弧度，正是余老大得意的招式“望月”。

洛曦正值全神贯注，精气神达到极致，虽是险象叠生，却见她双手快速舞了个枪花，随后枪杆撑地，身子一斜，便躲了过去，倒是看的场外的柒柒惊叫连连。

余老大也并不指望一记“望月”能够伤到洛曦，他本来修为就比洛曦差了一线，而且现在的洛曦也是玩命的打法，虽然他人多势众，但是这反而使得自己的大开大合的刀失了三分气势，他只是借着洛曦躲避的两下，抽身闪了出去，他本就不认识洛曦，之前的浪荡话也只是托词而已，如今他的目标只有山鬼。

“山鬼小心。”洛曦见式不好，大声提醒，随即翻身一周，一点寒芒向前，想要阻止余老大，可是却被他的手下挡了回去，洛曦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留情，却更让这些山匪肆无忌惮，也是不要命的想要砍杀拿下她。

“嘭”

余老大连追三步，蓄势一刀砍向山鬼，只听嘭的一声，刀身落到了地面，被山鬼狼狈的躲了过去，只是刀尖上挂着衣料，上面带着血迹，这蓄势的一刀，山鬼虽然躲了过去，却也受了创。

“山鬼哥、山鬼哥”，少年们大声叫道，一个个便要上前。

“别过来”山鬼吼道。

这一惊，倒吓得孩子们不知所措，眼睛瞬间便红了下来。

楚寻看着场中的众人，脑中却是一片的茫然，听着柒柒、小跖们的大声叫喊，看着洛姨与余老大的身影，慢慢的眼中景象出现了重叠，逐渐的模糊起来，甚至周遭的环境也忽明忽暗，一会仿佛置身山川，一会又仿佛来到了村寨，甚至能看到梦中的篝火以及似曾相识的族人。

还在梦里吗？楚寻摇摇头，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