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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勇敢(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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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枪女虚弱的躺在床上,她感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衰老的她患上了许多疾病,她的视力几乎已经失明,耳朵只听到杂音嗡嗡作响。她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咬不动任何有硬度的东西,更糟糕的是她的双腿双手,她得了痛风,一双老寒腿已经无法走路,双手颤抖的厉害,好像得了帕金森。现在她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但她仍然好奇,好奇这个时候那个人影是否还会出现。可她已经看不见了,也听不到了,但她还能感觉得到,她渴极了,如果现在有个人拿着水来喂她,哪怕水里有毒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喝下去。不仅仅是因为她渴,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在临死之前看见同类。这会让她感到不那么悲凉。

小龙站在门前,看着金枪女挣扎着还在呼吸,他走进来,拿起用动物皮做成的水袋,在金枪女旁边坐下给她喂水。

金枪女贪婪的吸吮着,呛的她大咳。她艰难的喘着气,看着那模糊不清的人影,几十年来,她的语言功能也已经退化了,但她坚持着说出几个词:“什么?什么事?”

小龙用手轻抚着那张已经被毁了一半另一半早已经是褶皱松弛的脸。

“没事,没有事的。我会陪着你。”

“龙!龙!”金枪女似乎认出了他,她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小龙的手,嘴里还在不断地呼喊:“龙!”

“是我,亲爱的,对不起。”小龙抱歉的说。

“龙!人类?地球?好多时间?”

“仅存的人类都在冷冻舱里,地球很好,你已经在这里生存了四十年了。”

“战争!战……”金枪女越发艰难的说。

“战争早已结束,人类战败了,距今应该有四十亿年了!”

金枪女突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人类战败刺激了她还是四十亿年的时间刺激了她:“为!为!为什么?”

“因为人类太弱了!不仅弱,还狂妄自大,充满了谎言与欺骗。”

金枪女死死的握着小龙的手:“龙!龙……”

小龙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人类战败的原因,金枪女此时使尽了浑身力气想要坐起来,小龙见状将她扶起。金枪女依偎在小龙的身上,用手在小龙后背上画着什么。小龙抱着她,就像四十亿年以前那样,他们两个人经常这样依偎在一起。金枪女总是问他:“小龙,如果有一天我老了,而你还是这个样子,你还会爱我吗?”

那个时候的机器人还没有上传爱的方程式,他们只是模拟着人类的动作和感情机械的说爱。直到小龙用枪指着金枪女,他才明白,他真的爱眼前这个女人,可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替代品。

金枪女边用手画着边艰难的在小龙耳边说:“是你!是你!”然后她就去世了。小龙感觉不到那颗心脏的跳动了,那副身体在慢慢变冷僵硬,就好像一具机器人一样。

好久好久,小龙轻轻的说:“是我,一直都是我,我爱你。”

小龙把金枪女抱出屋外,在那片墓地上挖了一个坑,他要把她埋葬,他分析着刚才金枪女在他后背画的东西,那是一句诗:“唯有一人爱你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苍老脸上痛苦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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