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名字没有想好（1 / 2）

却说七七回到家里，推开虚掩的房门。

望着屋里熟悉的摆设物件，看着桌椅板凳伤心，看着瓷碗茶壶也伤心。豆大的泪珠便从瓷娃娃杏核般的大眼睛里扑簌簌的滚下来，七七用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人没了，家散了，到头来爹不是爹，娘也不是娘。

念起潘姚氏对自己的好，七七终是没忍得住，坐在门槛上，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良久才止住眼泪。

都过了午时了，大清早到现在，还没有一粒米下肚呢。

七七站起身来，仔细拍打着身上的衣服，以后衣服脏了，不管洗不洗得干净，都要自己洗了。

厨房里装米的陶盆已经见底了，这两年，自潘贵死后，家里没了生活来源，全靠潘姚氏和婆婆做点针线活补贴一下平日里的开销，还时不时的典当些东西才能支应过去。

七七将陶盆里的米粒倒进锅里，使劲拍了拍盆底，又翻过来看看，仔细确认了一粒都没剩以后，才把陶盆放下来。

水井就在院墙后边。

七七拎着桶，撒着小短腿跑到井边，没敢向里边看，身子整个趴在轱辘上，憋足了劲摇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提起大半桶水来。将水倒进自己的木桶里，就这么用两手提着，跨着腿，左右晃荡着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大半桶水就只剩下小半桶了。

身上也湿了。

这时候才发现，灶还是冷的。

瘪瘪嘴就想哭，可是哭了也没人来疼了。七七揉了揉眼睛，往柴房跑去。

大半个时辰以后，七七蹲在厨房外头，看着浓烟滚滚的灶头，庆幸不已：还好没把房子点了。

等到吃上半生不熟的米汤，都已经是下午了。

七七端着碗，坐在屋檐下，望着院子。

院子虽然不大，但瓷娃娃更小，从此以后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触景生情的七七强抿着嘴角，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

第二天一早，来巷口豆花摊上吃早点的食客都发现，豆花摊多了个小人儿。

支棱着细葱似的胳膊，在那收桌子洗碗，拾柴看火，好不忙碌。

“这是哪家的小娃娃，倒是挺招人怜的。”

有食客拿筷子点点小人，向摊主问道。

“头前潘贵家的。唉，家里遭了祸，大人都不在了。昨个找到老婆子，央着来摊子上做事，老婆子见她可怜，就收下了。”

“豆花婆子，你这算是做了善事了，可不能亏待了人小娃娃。”

“瞧您说的，哪能呢，说好了，管一顿饭，一天再给三文钱。”

“嗯，这价钱给的，你这老婆子也算有心了。”

“老婆子年纪大了，又没个后人，还想着把这门手艺传下去呢。”

旁边有知情的食客插话道：“哎，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潘贵干的，可是拍花子的绝户营业，昨天官家的告示都出来了，这娃娃就是拐来养在家里的。”

“唉，苦了这孩子了。这世道……老天不长眼啊……”

“嘘，别说了，人过来了。”

七七端着刚盛好的豆花走过来放在桌上。热腾腾的豆腐花如白玉一般躺在陶碗里，颤颤悠悠的，衬着翠绿的葱末和芫荽，实在是细嫩鲜美异常。

“嗯，豆花婆子，今天的豆腐花不错，再来一碗。”

“好咧。”

……

“来四碗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