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立身大计（2 / 2）

萧彧捏着手中的杯子，闻着这杂烩汤散发出来的荤味，再看看众人陶醉的模样，心里泛着嘀咕、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呸！”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刷锅水的味道。

萧彧把茶杯放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看看时候差不多了，轻咳一声，直奔主题说道：

“在下萧彧。诸位前辈都是江都县的头面人物，因身有不便，所以拜托刘郎君请大家来此相见，唐突之处，还望诸位前辈海涵。”

“不敢不敢，小郎君有事请直言……”

半柱香之后……

“什么？！这《三字经》一千多字、印制十万册，要我等自行掏钱，小郎君莫不是在说笑？！”

“就是！这可是近五千贯，也就是五百万钱，此等话语，实乃失心疯了！”

“刘郎君，吾等来此，是看您面子，岂容这牢中少年消遣？老朽家中尚有事待办，告辞告辞！”

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拢共来了五位，一下子走了三个。

刘仁轨面色沉了下来，正待张口欲言打个圆场，却见萧彧非但没有着急，反而笑盈盈的看着剩下的两位书商，不由得心中一动，静待起下文来。

“您二位怎么不走？”

剩下的两位书商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中年商贾开口说道：“丁某的广陵书坊虽不及卞掌柜等人的买卖财大气粗，但五百万钱，想想办法总还凑得出来；小郎君既然请刘知县将我等找来，想比不会如此简单；即便是想要以势压人，说句不中听的话……”

丁掌柜向刘仁轨拱了拱手示意致歉道：“……这扬州地界，但凡有点脸面的，背后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刘知县也必定不会如此草率。”

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青年书商微笑附和道：“然也，丁掌柜所言甚是。所以某留下，想探探小郎君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若依旧了无新意，那再走不迟。哦，在下徐沽山，忝为文顾斋掌柜。”

“好！二位能在这巨贾鼎立的扬州城立足，果然不是偶然。此次，付印的书籍不是一册，其实是两册。此文，二位先拿去一观。”

说完，萧彧命皮五从案上拿起一摞手稿，递给两位书商。

“这是……《弟子规》？”

“什么？又有新文了？”刘仁轨连忙走到近前，一把抢过手稿，匆匆一览之下倒抽一口凉气：“好一篇启蒙养正、明伦教孝的雄文！朝闻道，夕可死矣，夕可死矣……”

眼看着刘仁轨眼眶湿润、就要发癔症，旁边的书吏连忙推了他几下。

“哦，某家失态，让诸位见笑了。实在是这文……这文……一言难尽啊！”

丁掌柜接过两篇手稿，细品之余激动的山羊胡子乱颤：“好字！好文！就冲此文，这赔钱的买卖丁某做了！只是……恕某直言，这十万册不是小数目，制版、覆印、装订，一套工序下来，摊薄成本也需半百之数，且颇费时日；即便我等砸锅卖铁将之印了出来，别说普通百姓能不能买得起，即便买得起，这十万册，又能卖给谁去？”

“然也。”徐沽山接过话去，继续说道：“往日制版印书，千册已是大手笔，万册更是从未有过，小郎君这十万册……呵呵，自前隋大业年间开始，朝廷征伐不休、徭役不断，而后天下大乱，直至现在。如今这天底下不过两百余万户，哪里能有十万个读书人。”

刘仁轨闻言在一旁连连点头。

萧彧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站哪头的？算了，灯不点不亮，话不挑不明，是时候来点硬货了：

“两位掌柜所言萧某明白。只不过，此番萧某请诸位来可不是为了赔钱的，而且萧彧也并不是为了将这书卖给十万个读书人……”

“那是为何？”

萧彧故作矜持的浅笑了一下，看似有些不好意思般随口说道：“不瞒诸位，其实，萧某是想要为这大唐，创造十万个读书之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