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青铜山(2 / 2)
温度骤降,这已然不是**月份时的盛夏,却仿似寒冬腊月时的气息,就差一片厚重的雪花。
光,漫如流水,清浅如渊,他揉了揉双眼,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望着那片古铜色的极地,那里似乎不止一座青铜山,如今,面临此境,他也再次想起了他的琪儿,将死一刻,或许会想起曾经的种种罢!
他无奈地笑了笑,一脸忧伤道:“琪儿,说不定,我就要死了!”
他苦笑着,苦笑着瞳子里的伤,蔓延出来,犹如一片沧浪,随着鼓噪的风,在寂静的海平面上,肆意的翻腾着。
是啊!当聒噪打败寂静时,唯有一声声感慨与叹息,还依旧挂在嘴边罢。
风暴将至,他的身体,垂悬至深空之央,他飞速的掠过那一片片幽暗的云层,皎洁的月华,轻轻地打落在他的心底,愈来愈刺目的光,在静静地铺展着一片未来。
他的心底,隐有一丝不安,而此刻,那份不安,却愈来愈剧烈了。
不知行进了多久,恍似很久很久了罢!时间在此境,渐渐地失去了意义,疯狂的疾风,将鬓角的发丝撩起,他的身影,犹如鬼魅般,在深暗的夜色下,静静地飞舞着。
是!一点声息都没有,在清浅的月光下,只有一片片流动的暗影,而那片最为肆意的流光,是从他的眼角处流淌出来的!
疯狂的飓风,扫过荒芜的莽原,那些坟茔上的土坯,不知何时,已生出了些许草植,偶有些花儿,亦静静地生长在那片土坯上,倒没有太过清新的香气,只是一片平常的花儿,平素、泛泛无奇!
这难道真的是上古时期魔物的坟茔?
他难以遏制内心的惊骇,他望着脚下的那一片片土坯,愈往前走,心底的感念,便愈发的深刻,这里面埋葬的人,不止万千啊!
“难道,此境亦有帝君的存在?”突兀间,他的心底,多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或者说,只是空做嫁衣?”他想起了那鼎黑晶巨棺,亦想起了斩天,若是这颗星球存在目的,乃是因为斩天,那么,可以说,此时的这些魔界之人,只是空做嫁衣了罢!
“魔界之人?”在他的心底,几乎是毫不怀疑,便迸出了这个词汇!
回头想想,斩天背后的那尊巨大的魔神,他忽的觉悟了,或许,他们真的是魔裔罢!
此刻的他,亦在怀疑自己,因为之前,在他的身后,亦曾经出现过如此的一幕,那么,他究竟是不是魔裔的后代?
或许,只是在某一刻,继承了魔裔的血脉?
他想起了苍帝,也想起了聂生和乾昆,或许,是命中的缘分罢!当再次聚首时,彼此之间,该有甚么样的感触
可转而,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道:“我还会离开此境吗?”
他垂着双肩,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于尊!有的时候,你也会怕罢!”
可转念间,他的心间,又变得如初般坚定,“不!我不怕!无论何时”
心涧,是一片激荡的热血,在冲刷着砾石,在冲刷着荒草,在冲刷着彼岸的那道光,在冲刷着心底的那份肃重与安宁。
嗨!
于尊,继续前进罢!
他心底一怔,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呆子!冲吧!勿要分神
不觉间,眼角亦是一片朦胧,他嗫嚅道:“是你吗?琪儿,真的是你吗?”
然后,世界再次变得黯淡无声,甚至连喘息声,也变得微弱了。
猩红的瞳子里,还剩下一片卑微的光,变得愈来愈清浅,也愈来愈黯淡。
琪儿?真的是你吗
双手捂着脸,如此,便不会让你看到我的泪水了罢!轻轻地啜泣着,这一次是真的崩溃了罢!
琪儿啊!琪儿!我好想你,好想你你在哪里?你可以告诉我吗?
悲伤静静的从眼前流过,迸溅着阳光和温暖,迸溅着思念和感动。偶有一刻,眼前的世界,也会变得阴云密布罢!
会不开心,会心疼,会想要放弃!可当想到她的时候,又轻轻的释怀了,是啊!若是放弃了,那么我就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仰头望着那片清明的月华,鼻腔闷闷的,黝黑的脸上,挂着几行清泪,只是不久后,便被风吹得干了,红通通的瞳子里,依旧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悲伤。
他最想要寻找的人,却从未出现过是心底至为思念的那个人啊!
作罢!扬起高傲的头颅,瞳子里,再无那份悲郁,倔强的伫立在深空之间,遥望着那片疯狂的极地。
他笑了,脸上再次挂上了一片冷冽的笑意,讽刺而又凌厉的笑意,恍似一把刀子,割开了黑夜的命脉。
冲吧!于尊!冲吧
是他们是他们
心底点燃一片烈焰,从瞳子里迸发出的火光,静静地流淌出来,随着火势越燃越烈,渐渐地,心变得不再空旷,是激情,也是感动。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啊
实则是,瀚海中他的那些亲人,此刻当心底传出那一声声呐喊时,或许,那一刻,他真的苏醒了罢!
他手中握着一柄黑铁弯刀,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那柄凌厉的黑铁弯刀,在他的手中,折射着空冥上那一道道璀璨的流光,他的黑袍,则随着风,如一面风筝罢,疯狂肆意的翻涌着。
嗨!
明天!你还在罢!
嗯!
我一直都在啊!
那么,明天请慢慢地听我的讲述罢!
你想要说些甚么?
我想要赢,想要一直赢下去!
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在未来等你!直至等到你触手可及的那一刻。
嗯,我是时光的流荫,我会等着你,于尊!
风掠过耳畔,渐渐地,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变得通透,不止一座青铜山,而是连成一片的山脉。
他及近时,那丝荒陈之感,变得愈来愈沉重,也愈来愈肃重了。
那片青铜山,内有幽谷,外有长河,长河有落日,落日有余晖,此间,已不是一片月黑之夜,细碎的光线,静静地打落在这片奇异的世界里,那片昏黄色的长河,不时地翻涌着浪花,而那轮落日,则紧紧地镶嵌在天幕正央,久久不落。
幽谷中,清澈的流水,与穿梭其间的风,风扫过流水,流水随风远去,一切和谐而又自然。
令人无法想象,这乃是一片埋葬魔魂的寂地,他的脚踝,没入到那片河水中,冰凉刺骨,伫立在那片流水间,他渐渐地阖上了双眼。
天幕上昏黄色的光,静静地打落在他的身上,一刻后,他猛地提起双拳,砸向那片流水,迸溅的水花,折射着一片细碎的光,慢慢地消逝在眼前。
只觉,大地在那一刻,略微的颤栗了一番。
而远处的那片青铜山,亦在颤栗着。
于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声音冷漠且寒冽,道:“出来罢!老头子!”
那一刻,天幕上,昏黄色的光,突的变得明亮了些许,徐徐吹动的风,慢悠悠的扫过他的身畔,而这时,突兀间,那苍郁的群山间,却多了一片冷笑,道:“你终于来了!孩子!”
那冰冷而生硬的声音,回荡在幽谷间,而那片清浅的河水中,却渐渐地凸显出了一面石碑。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那座石碑
石碑破碎,一片魔气,却从那片幽谷间飘了出来,想来,这面石碑也定是禁制罢了。
孩子?于尊笑了,他遥指着苍穹,道:“你要帮我离开这里!”
幽谷间,那放肆的厉笑声久久不散,“帮你离开这里?那谁帮我离开此境?”
“我!”他笑吟吟地望着那片幽谷,他的脸上,是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
“你是那个人罢!”
“哪个人?”
“破天之人!”声音仿似凝固在了那里,在于尊的耳畔,久久不散。
他曾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名字,而此刻,当魔神再次提起这个名号时,他的心底不免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