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血冰(1 / 2)
渐渐地,故旧离自己渐行渐远,他看到遥远的苍穹上,有一道曙光,给他希望中的一切,温暖、朦胧、然后是清澈、明亮。
无法抵达的远方,在枕戈待旦的过程中,渐渐地实现,直到离自己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他的瞳子里,是一片模糊的光,仿佛是一片潋滟的湖水,轻轻地沉下一片光晕,哗,一只鸟,轻轻的在水面上一啄,光晕散开,视线变得朦胧,只是一片模糊的光,渐渐地散开,继而,视线变得清晰、透彻。
每一道历程都是如此的,总是渐渐变得清澈,渐渐变得熟悉,他早已习惯了相遇与离别,只是他的心,却依旧无法放开她,紧紧地拥抱未来,相当于挥手作别过去,是两个紧密连接在一起的过渡期。
将他渡到对岸,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成熟与坚毅。
他回头遥望,地平线处,被埋在深处的光华,渐渐变得刺目,仿佛是一条蝮蛇,吐出了信子。
喝!远方总是那么的毒!
孤独的隼,终将远去,隼眼中尖锐的光,渐渐变得模糊,他轻轻地喘了口气,弓着身子,望向天空,哗!世界好似在那一刻崩溃了,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他的身体,好似坠到了一片冷冰冰的世界里。
喝!冰冻三尺,光线亦好似被冻结了,如此幽冷的世界,他的意识,在渐渐地溃散,他沉沉的睡着,即使知道自己将要死去
可,这一切好似无法阻止,生命在凋零,时光好似在上演着一次落幕舞会,清浅的光,愈来愈沉,仿佛是压倒他生命的一根秸秆,生命之重,在那一刻,犹如鸿毛般,不再显耀,不再沉重。
恍惚间,有人在大喝:“于尊,你要睡到何时?”
这声冷冽而又熟悉的大喝,在他的心中,渐生出一丝暖意,他嗫嚅地喊道:“姐姐,是你吗?”
模模糊糊,伸手不见五指,依旧是一道沉重的眼睑,仿佛磐山一般沉重,喘息声,变得粗重,可意识渐渐变得清晰了,他挣扎着,沉重的身体,仿佛是一个秤砣,坠向深渊。
冷冽的寒风,扫着他的脸,心在砰砰砰的跳动着,不知身在何处,刺目的光,变得越来越强烈,是一片刺红色的光线。
他终是睁开了双眼,那一刻,生命的重量,再次变得沉重,一片片苍梧气,轻轻地覆在他的身上。
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而这片风,使他变得愈来愈清醒,他一脸愕然地望着这片陌生的世界,到处都是一片刺冰,幽红色的冰,内里仿佛在封印着一些莫名的生物,他嗅到了生命的气息。
那一刻,是心跳声,砰!砰!砰!继而变得愈来愈强烈,他心道:“此地看来定有神奥!”
反倒是那片天空,却是一片灿蓝,一碧如洗,可天空与大地似乎并没有任何的瓜葛,天空变得透亮,而冷暗的大地,却被一片刺红色的冰晶覆盖着,而那生命的奇迹,便是自那片冰晶中透发而出的!
生命变得强大,死物一再溃败!锋利的冰晶,仿佛是一片刀戟,遍布在这片世界的各个角落。
他轻轻地一弹腿,他的身体,飞速的攀升着,这一刻,他的力量,再次变得强大!
有一种恍惚感,令他的心底,有些虚实不定,是一种不安,在静静地捶打着自己!
亦是一种莫名的情绪,覆盖在冷暗的心房上,尽管他的眸子里,已然是一片片热气腾腾的迷雾。可他的心底,却有一丝疑惑,他究竟是如何来到这片世界的?
这九重天,确实神异的很,难道这片世界,就是四重天吗?
啪嗒!
啪嗒!
啪嗒!
他神情一滞,心底骇然道:“这片片冰晶,竟似在崩碎!”
那么,这片冰晶中,又会隐有何物?
而这时,耸立在大地上的冰晶,竟破开了泥淖,它们疯狂地生长着,就如同一颗颗神异的植被!
他的判断有误,冰晶并没有破碎,而是疯狂地生长起来,继而变成一片片庞大的山脉!
山峰耸立在一片荒莽的原野上,气温变得愈来愈低,刺目的冰晶,变得愈来愈光滑,他看到自己的身体,静静地刻印在那片冰晶上,他一脸愕然地望着这一切,而此时,那片冰晶上的人物,竟变得灵动了。
那不是于尊!决计不是!可是此刻看来,那冰晶上的印刻,却与他如此的相像。
他看到了无数的人影,在那片冰晶石上,栩栩如生!他们在演绎着属于他们的道法,而这些道法,却是于尊的本体所负。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脸愕然地望着那片冰晶石,当听到一片片轰隆巨响时,他看到了冰晶石,裂开了一道道口子!
他看到了甚么?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却依旧难以置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冰晶石破开了,无数的人影,翩然飞舞在半空,他们皆身披一身白袍,密密麻麻一大片!
如果海是天倒影,那么我是在仰望,还是在俯首?
他的心底,始终坐落着一座城池,那才是他心中所向的世界!如今,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
一片片斑白的身影,将整片世界给覆盖了!
诡异的冰晶石,打破了他心中的概念,这片冰晶石,倒好似孕养着一些怪物。
眼前所见的一切,诡之又诡!他难以判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能断定,那无数的人影,究竟是虚是实,冰晶石破开了一道门,倒恍似破开了一片强绝的力量,是可以撼天动地的力量!
仿佛是一片雨幕,纷乱的人影,在半空中,影影绰绰!
一片片刺目的雷光,闪烁在他的世界里,世界仿佛要崩塌了,而他心中的那片小世界,则是一片幽暗!
浑浊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皆变得惨淡无光,天暗了,地颤了!
他从未想到过如此的场景,仿佛是一片世界末日,横亘在荒芜的历史边缘,而这片历史,似乎也终将走向终结!
轰!
轰!
轰!
天空依旧在颤抖,尽管依旧是一片白寥寥的天光覆盖着整片苍穹,而后,那些人影,便开始坠落了下来!
拳头如同翻飞的雨点,疯狂地袭向于尊!
凹陷了,那片大地。刺目的光,又重新将那片巨坑填平,而光是抚慰这片天地的一味良药!
他脸上渐渐地泛出了一丝笑意,那一刻,他的固执,与他的坚强同在!他屹立在一座山巅上,而他的脚下,则是一片刺红色的盆地,冰晶石破开了,内里,是一片幽暗的红!它们凹陷成了一片盆地,而内里,却载着冰冷而又幽暗的恐惧!
就是在盆地的深处,听到一片片澎湃的心跳声,当心跳声,忽的变成一片急促的雨,心神也变得恍惚!
他心神一滞,忖道:“这心跳声,确实诡异!他明白,所有的秘密,就隐藏在那片冰晶石的内里,而里面究竟存在何物?他的眼前变得愈来愈模糊了!
他挥起拳头,疯狂地跃上了高天,静寂中,如同一面面鼓,被鼓槌敲烂了鼓面,那一刻,是一种磅礴的巨力,在疯狂地捶打着整片世界!
仿佛繁星一般,静静地坠落,那些斑白的人影!
他们的生命,是如此的卑微!
当于尊的拳头,砸在他们的身体上时,璀璨的光,在一瞬间,变得凹凸不平!是他们本体,溅落出的刺红色的光线,搅乱了那片刺白的光!光浸润在血水里,渐渐变得妖艳,变得夺目!
永远都不会完结罢!
直至所有的冰晶石,皆从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隙,冰晶石所铸的高山,渐渐地变成了一片片盆地!
而那片最为高耸的山巅四周,耸立着无数的山脉,它们没有颤动,亦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息,幽暗而又古老的气息,在静静地向外蔓延着,如此的冷寂而平静!
生命仓促的落幕,就仿佛盛开的那一瞬间,皆是那么的美妙,希望的美妙,与绝望的美妙,在某一瞬间,同在!
刺红色的光,渐渐变得温润,如同盛开了一朵朵血烟玫瑰!遍地都是
而那片乱天乱地的斑白色的影子,也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
但于尊心底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他无法逃脱,唯有坦然的接受!这是不是生命的馈赠?这一刻,他的心脏,跳的越来越轻缓了!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悸动又能如何?恐惧又能如何?该来的依旧会来?没有人可以阻挡宿命,宿命是天定的,唯有坦然的接受!
他忽的大喝一声:“零尘决!”
是一片星幕,慢慢地笼罩了整片天地,苍黑色的天幕,布满了星辰!
整片世界,仿佛被一片刺骨的寒意,给冻结了!指尖轻轻地触之,便缩回了手。
风扫过夜幕,而下一刻,终将变得疯狂!
诡异的星辰,划过一条诡道,天幕忽的一闪,刺目的光,将整片天幕,刷的一片雪亮!
星辰坠落了,它们落在了那群人的眸子里,在他们的心中开始爆炸!
如同一片片尘埃,生命的原力,变得渺小,变得脆弱!
恍似剥掉了壳,露出了鲜润的血肉,然后暴露在狂风中,晾干了血,变成了一片冻裂的肉干!
自此,生命的含义,不再向你解释!
在纯粹的时光里,一切变得恍惚,变得无奈!
当所有的一切,变得干枯,败落时!生命的余音,只在一片深邃的隧道里,发出一声声回响!就仿佛是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变得微弱,然后消失!
天幕再次变得明亮,灿蓝色的晴空,纤尘不染!
苍茫的大地上,是一片片冰雪,静静地铺散在冰晶石的四周!
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得到冰晶石所铸的山巅尽头!而此刻,那最为庞大的几座山脉上,竟接引了天地,一道道刺目的光,是一片片霹雳,在疯狂地闪烁着。
片刻后,耳中便传来了一声声轰隆巨响!
仿佛是一条条玄蛇,疯狂地撕咬着天空,霹雳!闪电!和疯狂的雷光!
即使垂死,也无法丢掉的信念!
这天地间万物,皆存在着这股信念!尽管是土石,尽管是枯木,尽管是那片皑皑白雪,万事万物皆有灵性,皆有固执的信仰,是如此的凌冽而纯粹!
凡物所化的于尊的影子,仿佛是一片片光斑,开始渐渐地溃散!只是总有些强绝之辈,不是一则零尘决,可以使之溃败的!
只是,他们演绎的武道,亦可以堪称一绝!当零尘决溃散时,他仰头望着天空,那一刻,令他的心底,颇为震颤!
不是他身上所负的武道!那些影子,演绎的道法,恍似万古前的大道!其中有一人,伸开双臂,轻轻地向外一推!
一股澎湃的气息,从他的掌中翻涌了出去,于尊一脸骇然地望着那片狂绝的气息,渐渐地逼近自己!
他竟有些恍惚,这似是风鲲,又不是!里面所孕的气机,是他从未触摸过的!
疯狂而又强绝的气,从白袍人掌中推出,幽暗的天空,闪过一道雷光!是一条狂蟒,从白袍人的掌中,孕育而出!
于尊心道:“不知风鲲与这狂蟒,孰强孰弱?”
可他并未使出任何武道,他耸立在空中,任疯狂的气,撕扯着自己的衣袍!
黝黑的面庞上,是一片不羁的笑意,只是这一刻,那笑意却变得愈发纯粹了!
寂冷而又幽暗的世界,是无法被刺目的光照亮的!
空气中,鼓胀着一片片强绝的气息,当那条狂蟒,即将接近于尊时!他放肆的大吼了一声:“破!”
只是执起双拳,向前疯狂的一击!飓风,仿似古战场上的一群生性暴戾的战马,疯狂地向着自己涌来!
越来越固执的信仰,越来越坚强的信念!
当空气中,渐渐地翻涌出一片片飓风时!天暗了,地昏了!刺目的光,不再强烈!唯有昏黄的烛火,会照亮自己的四周!
荒芜的空气里,粉尘四处飞扬,他揉了揉那双干涩的眸子,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清晰!
他的身体上布满了伤口,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将身上的白袍,染得一片血红!
但他似乎并未感知到这丝痛苦,他依旧倔强地屹立在那片天畔,脸上不悲不喜的表情,倒可以用平静来代替。
深暗的时空里,是一片片冰晶石所铸的山脉,若是说冰晶石,倒不如称它为一片血冰!
只是,此刻,那片幽静的大地,依旧被血冰包裹着,冷暗的气息,从未褪去!
是一片冰原,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无边无垠
血冰包裹下的世界,是一片寒冬,或许春天从未来过罢!
高耸的山巅,静静地屹立在远方!是血冰所化!它们的傲慢,它们的狂放,似乎从未消失过!
只是一个个孤立的个体,可是当它们连成一片时,那丝孤寂与冷漠,似是渐渐变得有些淡薄了!
听风吹过耳边时,孤鸿划过苍穹,落下的影子,落在了他的脸上,这令他找到了这片世界的真实感!
世间的万物,总会找到一丝契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孤鸿如此,人更是如此!若是心底无了自我,那便身化万物,倒也无了生与死的纠葛!这大抵就是所谓的大道罢!
阻碍他的人,依旧还在!于是他挥起了拳头,以最为简单的招式,来一一将他们摧毁!这些生命力,在暗壑中流淌,发出一声声孤单的回音。
砰!
砰!
砰!
是沉闷的声息,在自己的耳边,一一爆开,继而双拳上,渐渐沾满了殷红的血,只是这些血液,在一瞬间便化为了一片清澈的水,应是溪流中最为清澈的流水!
可在一刻间,这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看到了甚么?
这一幕,又意味着甚么?
是血冰,它们竟然依旧在生长,眼看着血冰所铸的山脉,势要通天!
而于尊却不知,这血冰的最终目的!
眼前的事端还未解决,一切远未结束!身披白袍的莫名生命体,依旧在向着他疯狂地轰击着,声势变得愈来愈猛烈了!
他杀死了一个,杀死了两个,杀死了三个!只是那群身披白袍的生命体,似乎无穷无尽无穷无尽
那么,这真的是他的目标吗?或许不是罢!
天空变得晦暗,冷寂的光,仓促的划过大地,乌暗的云层遮挡住了赤阳,灿蓝色的晴空,不再明亮!
他执着源天刃,疯狂地劈向那最为高耸的山巅,他从未想过眼前的这一幕!他的刀陷入到了血冰所铸的高山中,而他的身体,亦被一股疯狂地撕扯力,拉了进去!
仿佛是一片鲜嫩的血肉,刀锋轻轻地抵在上面,只觉手中的刀,轻轻地一颤,而那片石壁,亦静静地颤动了几分。
恍似有生命存在!
恬淡的光映红了他的脸,一丝清澈而又灵动的气息,穿插在他的鼻息间!
而令他心底为之一滞的是,这片血冰所化的山脉,内壁上却挂着一个个茧,那丝强劲的心跳声,应就是这片茧所发出的!
他轻轻地触摸着那片石壁,而当他的手指触摸到石壁时,石壁倒似有些羞赧,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山脉是如此的高耸,里面的世界,亦是广阔的很!是一座道场,静静地悬浮在半空,恍似失去了重力,静静地飘飘摇摇!
而那片道场上,则有一尊棺木,恍惚间,那尊棺木,竟好似轻轻晃动了一番!
可凝眸细细望去,那棺木,却始终沉落在那座道场上,倒也未觉它轻轻颤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