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大战灵魇(2 / 2)
这便是惘为,温软而清澈的精神波束,如冬日里的一卷棉被,温恤着众人寒冷萧瑟的身心。
众人的面色渐渐好转,他们纷纷阖上了双眸,却也不知何时,一首忧伤缱绻的调子,幽幽在山间荡起。
忧悒的曲调,似一眼沙漠中即将枯竭的甘泉,它竭尽所能想要拯救因失水过多而趋于死亡的梦中人,它用尽全力喷薄出最后一汪泉水,然而狂风将至,这意味着漫天的沙海,即将将它湮没,而它留给世人的或许皆是些无意义的印象。
处于暴风之眼中心的渊太玄,颜色狰狞,疯狂的怒吼着,然而他的双眸间,却依稀烁动着一丝孤弱的挣扎,那涓涓流淌的乐曲,却仅仅是杯水,却憾难拯救一车薪火的他。
他不停的举起手中的妖刀,他面颊上的魔纹,每当他内心稍有挣扎,便如一片枷锁般,重重的将他锁住,他犹如浩瀚大海中一个羸弱的孩童般,却仅能依靠那疾风,将他带到未知地。
灵魇抬起了左手,渊太玄晦暗的双眸间,闪过一丝猩红,亦举起了左手,灵魇嗤笑着,将手重重的向下一挥,一片扎眼的灰光,自渊太玄手中的妖刀迸出,数千颗繁星,竟在一瞬间,从天渊边疯狂砸落下来,众人屏息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而与此同时,东荒境内数十个城池,已被坠落的陨石毁灭,原本繁华的街巷,此刻已成了一片断壁残垣。
哭闹的孩童,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年老的妇人,想要用脊背将孩童护在身下,最终血肉模糊,侥幸活下来的老黄狗,垂着舌尖,不停地舔着它已死去的主人,孤弱的呜咽声,却成为了千里之城仅剩下的羸弱。
一列列高头大马,从远方载着名仕归来,书读万卷的书生,低叹着从那些高头大马间走过,叹道:“都死了,都死了,天下要乱了,要乱了”
夜观天象的占星术士,亦神色慌张的望向遥远的东方,那喷薄吐息的高阳,在他的紧张的眸光里,似随时都会坠落。
灵魇山巅,妖刀刀尖上的厉芒越来越盛,一层晦暗的星光,浮在嗜血的刀身上,魔躯伟岸的凶神,咆哮着将天顶上坠落的星光,疯狂的吸噬入肚腹。
从四面八方围聚过来的怨灵,漫天飞舞,诡异的气氛亦再次升级。
而此刻,于尊头顶的那片妖刀,已沉沉的落下,他眼神一褶,自知这一次的攻击,已非方才那般轻巧了,他身上已不知何时多了一具彩色铠甲,那烁彩的铠甲,流动晶莹的七彩光芒,那光芒猛地一绽,于尊亦再次举起手中的源天刃,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锵!
轰!
一道闪电划过漫天的灰云,顺着源天刃的刀尖融了进去,一片壮阔的星图,从鬼日妖刀的刀尖处绽放了出来,青色的霹雳与漫天的星文纠缠在一起,犹如一条青龙入了大海般,大海翻腾着巨浪,想要拍碎青龙的躯身,青龙卷着疾风,想要将整片汪洋吞噬掉。
刺眼的光芒,自灵魇山山巅向四方散了出去,远在万里之外的寻仙者,一脸的兴奋,喃喃道:“看来谪仙下凡了”
恢弘的宫阙内,宣读圣旨的公公,言语卡在了最后一行,他的身后似一片刺眼的圣光,将整个大殿笼罩在烁彩之中。
市井上玩闹的孩童,再次仰头看向苍阙,方才落下的那片陨石,确在离他们不足千里之外。
灵魇山巅,持刀的于尊,一条腿已深陷入坚硬的玄玉之中,另一条腿则半跪在地上,一片崩碎的玉沫,碎撒在腿边,而他的胸口虽有彩色盔甲护身,却已然殷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他冷冷的看向头顶那位面色狰狞的青年,丝毫不在意从嘴角涌出的一股股黑血,而面色狰狞的青年,手臂上暴着的一条条青筋犹如虬龙般扎眼,只是此刻的青年,面颊紫青,一双血眸更是暴突了出来,他愤怒的大吼道:“天凡赐我力量!”
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那灰云笼罩的高天,此刻竟爬满了雷纹,雷纹仿似一片细密的根脉般密布整片玄天,细密的雷纹,烁闪烁灭,与之同时灰暗的天穹,亦烁闪不歇。
众人眼含惧意道:“难道老天也在助他?那末日岂非恐将不久矣?”
烁闪的雷光下,众人惨白的双颊上,写满了惊惧和错愕,有人竟双腿酥软跪在了地上,有人涕泗横流,黑布裤上却已是一片污渍。
于尊抵住不断下压的鬼日妖刀,原本略显黝黑的脸上,此刻却已流淌着一片细密的汗流,怀间抱着铁琵琶的仙弦,脸上尽是些干涸的泪痕,她涨红的眸中,却依旧有一丝坚毅,不死心的拨弄着怀中的音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