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再见难解遗憾(1 / 2)
于尊皱了皱眉,渐觉事态的严肃性。他望向殿外,此时依旧是斑驳夜色,烛火轻轻晃着,青烟袅袅。
大殿中,更有杜叶招来的青年弟子,舞着长剑,渐入佳境!似乎,那些已然断了气的青年修士与其无关,这更显的这方世界的冰冷、残忍。
酒盏里的酒水,渐显薄凉,此时,小笙从殿外闯了进来。
杜叶一惊,神色在刹那间,更似川剧变脸,从一开始的高傲自得,到现如今的沉默、谦卑。看起来竟恍似两个人一样,是彻头彻尾的转变。
在小笙的眼底,杜叶像是空气,被她搁置在了一旁,她走向于尊,将摆在桌案上的一盅酒一饮而尽,方喝道:“于大哥,我替你喝了这杯酒,你便随我去罢!”
于尊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了甚么!
可看到小笙眼底焦急的火光,便感事态不妙。遂起身,将那长袍一甩,尾随在小笙的身后,向殿外走去。
此时,柳诗诗惊魂未定,喃喃自语道:“这少女又是何人?”
杜叶皱了皱眉,片刻后,才吐出一言,“此女不是凡胎!”
尾随在小笙身后的于尊,慢慢地捏紧了双拳,他业已料定,定是有不凡之事,等着自己解决。
沿街的客栈里,此时,尽皆亮着一片蹙急的烛火,只是那昏黄的烛焰,此时却已变得凄白一片。在坊市间游走的百姓,动作也变得僵硬无比。
于尊手底握紧那柄黑铁弯刃,一脸肃穆,在前方引路的小笙,身法灵动自然,看起来倒不似是一位少女该有的道法,这更像是修炼数百年的体术,超然世外!
尾随在小笙身后亦步亦趋的于尊心底渐觉惊震。如今的小笙,已与初识时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难道真的是因为血脉觉醒的缘故?
城池外,竖立着一片片赤色的塔,塔尖锋利,更似是饮血的刀锋。眼见此境,竟震得于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萧条的雨幕下,小笙在前方引路,脚尖不曾触及过地面,那些青涩的雨珠,更像小笙清澈的瞳子,一闪一闪的,bulingbuling的!
山野下,赤色的塔,塔底已被荒草遮掩其中,成千上万的塔楼,究竟意味着甚么?
此时,杜叶和柳诗诗,亦出现在了此地,尾随在杜叶身后的则是一群宗门内的青年弟子!
于尊皱了皱眉,“杜长老,又为何要带着一帮累赘前来?”
宗门中人,多是年轻气盛的青年,闻此言,脸面自是挂不住的。遂从腰间拔出刀剑,欲与于尊试比高下!
于尊仰头大笑,突兀间,眼神变得锋利且孤傲,他轻轻地屈伸着手指,数条血光,自指尖瞬间迸发而出,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便让那些本性狂野的青年,倒在了地上。
杜叶皱了皱眉,脸面自是挂不住了!
可他更晓得此时站在于尊身旁的女子与那站在那片旷野间的少女的厉害,况且那黑暗中,似总有一人潜伏其中!
小笙皱了皱眉,眼底更是空荡无痕,她自是瞧不过这所谓的宗门,因小笙身后的势力,是杜叶难以想象的!
而这也正是杜叶极为忌惮小笙的原因。
不知何时,荒草间,幽幽走出了一位白衣书生,书生的脚法轻盈,不知不觉便已立在了于尊身后。
白衣书生眼神中,精光闪烁,更似是一道道锋利的剑芒,他偶尔会瞥向杜叶的方向,但,跟在杜叶身后的柳诗诗,却似未闻般,故意不看向于尊这畔。
白衣书生笑道:“于兄,没想到兜来转去,还是在这里寻到了你!”
自白衣书生显身的前一刻,于尊便已感知到了白衣书生身上内敛的气息,又或是白衣书生是故意暴露给自己的!
“这里有你找的人吗?”于尊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站在杜叶身后的柳诗诗。
白衣书生皱了皱眉,声音沉闷,道:“似又不似!”
“哦?难道有诈?”于尊瞥了一眼柳诗诗和杜叶。但见两人脸上没有异色,却甚是平静。
白衣书生幽幽道:“于兄!她是仙仙不错,但她的身上还有另一种气息!”
另一种气息?
于尊一愣,喃喃自语道:“难怪我的心,会如此不安!”
望着柳诗诗白皙的容颜,娇柔的玉靥下,似隐有神鬼之态!
于尊哈哈大笑着,从腰间拔出黑铁弯刀,锋利的刀芒下,于尊却在溅血而笑!
“杜长老!你该怎么解释?”于尊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刀锋,眼神里的光,也愈发的璀璨了。
原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竟是如此可怕!
凌皱了皱眉,小笙呆呆地看着犹如魔尊一般可怕的于尊!
“天元哥哥,若是你看到于大哥这副模样,会不会心痛呢?”小笙捏紧了衣襟,白皙的面容,本有一分粉红,可此时,小笙的脸却变得煞白一片。
杜叶一惊,方要解释,可此时的于尊,已然立在柳诗诗的身后,于尊玩味的用手指,轻揉着柳诗诗那万千青丝,笑道:“诗诗姑娘,你也不想死在此地罢!”
杜叶叹了口气,本就苍老的面容,此刻看来,却是更加的憔悴了,他就如同一棵苍老的青擎树,尽管枝叶繁茂,可那干枯的树干上,比比皆是岁月的痕迹。
“于英雄,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啊!诗诗的灵魂,业已难回人间,若是流放凡界,便是孤魂野鬼啊!”杜叶苦笑着,望着头顶那片墨蓝色的天空,失神似的哀叹着。
白衣书生悲从心来,他的身体,幻化为无数的暗影,他从四面八方走来,就恍似那些业已消失的灵魄,再次被他召唤回来了,暗影慢慢地聚于一处。
所以,此时的白衣书生,变得再真实不过了。
或许,白衣书生只是想让柳诗诗看一眼罢了,让她看看自己依旧安好,让她看看,自己没有死去!他在强撑着,他在佯装着,他是天下最灿烂的书生,他是天下最悲苦的情郎。
他哀叹着,他哭泣着,他亦笑着,他亦感叹着,当他望向苍穹时,他的眼眶里,溢满了温暖的泪,“仙仙!我们又见面了!”
柳诗诗呆呆地望着白衣书生,她明媚的瞳子里,此时却尽是凄寂、索寞的光,所以,即使死去了百年之久,心也依旧会痛罢!
天欲泣血,大地东方,黎明时璀璨的云霞,更似是鲜血一般,殷红而又艳烈!
此时,本已沉默的小笙,眼神再次变得焦灼,“于大哥,天元哥哥,就在那片塔林间!”
于尊一愣,方才想起天元,进入那宗门前,于尊本就命碧落将天元安置在一方客栈里,此时,再闻小笙之言,方觉天元大抵是被绑架了!
现如今,业已无暇顾及白衣书生与柳诗诗了,于尊遂迈开大步,向塔林中走去,心底略有些沉闷的柳诗诗,痴痴地望着于尊,只是越看,心底的那片火,烧得便愈发的旺盛!
“好小子啊!好小子!竟敢调戏本姑娘!”愤懑的柳诗诗,怒瞪着于尊离去的方向,却又奋力地跺了跺脚。
白衣书生哈哈笑道:“仙仙!还不来我身边?”
“不!偏不!你们只是一丘之貉罢了!”柳诗诗嗔道。
杜叶尾随在于尊的身后,当然还有那帮被于尊称为累赘的宗门子弟!其中,亦不乏碧落的身影!
在黑暗中,慢慢地将形神汇聚于一处,那片寡淡的光线中,却尽是孤玉的暗影,直至,暗影彼此重叠,慢慢地勾勒出孤玉模糊的轮廓。
蹙急的脚步声,随着浮草的倒伏,而渐渐变得清澈些了。
这片赤红色的塔林,更似有禁制设于此处,可禁制内,究竟有何人被困缚此地?这倒值得思量了!
光线斜斜地打在赤塔的塔底下,杜叶的脸上,黑暗与灿烂,各占一半!于尊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杜叶,却总觉这杜叶,本就是一位诡计多端的小人!
于尊淡瞥了一眼凌,凌的眼神晶亮的迫人,她果然冲着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似已明于尊心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