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再遇与别离(1 / 2)
男人哈哈一声大笑,道:“等命中应有之人!”
那一刻,于尊的脸上,挂着一分愁容,道:“命甚么才是命”
“我与琪儿,各自天涯,难道这便是命吗?”他一脸凄楚的笑意,清冷的泪,一行一行的流了下来。
难道,这便是命吗
头顶上的寰宇,旋转了一周又一周,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一个人,你会绕着她旋转,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可那个人,早已不在我身边,早已不在了
当再次望向天幕时,他一脸苦涩,道:“前辈,我的快乐,还会回来吗?”
男人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你若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有怎会一直在此,哭哭啼啼?”
男人?
他揉了揉双眼,猩红的瞳子里,一片血丝,他的眼睛,红的厉害,
那时的他,或许很疲惫罢!
而这一刻,草庙外,却下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点缀着这片深沉的夜,雨水一夜不绝,他推开门,走出门外,当他望向天空时,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此时却变得一片殷红。
而屋檐上的水珠,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那是一滴滴血珠,天穹上,竟然下起了血雨。
啪嗒!
啪嗒!
啪嗒!
更像是生命的回音,当他看到一条条顽强的生灵,从泥淖中,爬起来时,他的心底,是那么的震撼,他被这一幕惊到了,真可谓是天人莫测!
他们爬起来了,他们苍白的身体,没有一分血色,他的心底一滞,呆呆地望着脚下,那片山川厚土。
这一切,究竟意味着甚么
黑暗中,听到冰寒的风,在耳畔,回荡了一遍又一遍,风声紧,落雨绵,簌簌的叶片,被风雨吹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深秋之后,即将是一片寒冬,那时的光景,或许比此时所见,更加的浩瀚、壮观罢!
密密麻麻的夜雨,下了一遍又一遍,偶有晴空朗月之时,可过后,便又是阴云密布的一刻。
而此时,这片黑暗的城池里,那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像是大战初时,他仰着头,静静地望着草庙外的那片天幕。
他用手指轻轻地触了触鼻尖,他的脸上,也再次多了一分无畏的笑意。
而,那位苍老的男人始终尾随在他的身后,男人更像是仆从,他缄默不语,可其气势,却是那么的凌人、高傲!
长剑在玄天,静静地回旋,乃是剑魂,剑魂自儒士碑中倒拔而出,此时,遨游于天幕,似乎在等待它的主人。
男人望着天幕,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老头子,他都来了,你还要等到何时?”
可,此言过后,世界也再次变得阒寂,市井之气,已不再阗咽,他望着天幕,静静地深思着,“这方世界的源头,难道真的是天人之作?”
他没有忘记,此时的他,仍在梵界,他也没有忘记,此境分为虚境与真境,正因为看的太透,心底才会多出了一分烦忧!
他沉默着,后来,他回头轻轻地瞥了一眼男人,道:“真实的世界,在哪里?”
那一刻,男人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一滞,过后,他哈哈一声大笑,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于尊无奈地笑了笑,道:“看来,此境仍是虚境”
男人道:“没错!你所见到的皆是故时的场景,原本存在的一切,早已与现实划清了界限!”
“果然如我所料”于尊再次沉默了下来。
他轻轻地揉了揉眼睛,那时的星光,穿透了云层罅隙,依旧是那么的璀璨、明亮!
“随我来罢!”男人道。
在茂密的雨丝下,那些皮肤苍白的夜行人,从于尊的身畔,静静路过,他们在这片雨夜里苏醒,或许,这片古城中的百姓,皆是如此醒来的罢!
古城中,茂密的杨柳,随风轻轻地摇摆,那些干硬的枝蔓,像浓墨被水浸湿后,划过的一条条墨痕,它只是随风静静摇摆,而那一页被浓墨浸湿的宣纸,则变得褶皱,墨痕干了
于尊尾随在男人的身后,他们穿越了古老的雨巷,穿过了繁华的市井,穿过了灯火辉煌的酒楼,也穿过了那些被烛火点燃后的温顺与安良。
男人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尊,道:“你准备好了吗”
于尊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的!”
“墨苑”,望着头顶上的那块牌匾,他轻轻地念了出来。
看到那扇红铜的大门,那时的他,可以感触的到,自那道门中,涌出的压抑且沉重的气息。
而当他轻轻地推开那扇大门时,迎面而来的是一支墨笔,在眼前,静静地挥写了一个“佛”字!
他的心底一怔,那支笔凌空一挥,一片灿银色的光痕,迎面而至。
而这一刻,他也看清楚了,在宽敞的院落里,亦屹立着一面石碑,乃是黑石所刻,“烬日碑!”
那一刻,当他望向石碑时,那声遥远的叹息,也再次回荡在他的心底,“此地乃是魂舍!”
他一脸茫然地望着那座石碑,真可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心底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所到的每座城池,都会有一面石碑,坐镇故地吗?”
思卿碑、儒士碑,还有如今立在眼前的烬日碑,这些石碑,究竟意味着甚么?
而这一刻,他的心底,也再次多了一个概念——“魂舍!”
所以,方才所见的那些自雨夜里,诞出的生灵,此时,若作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他一脸苦涩,心底喃喃自语,道:“那么,墨苑之中呢?”
望着烬日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可就在他恍恍惚惚的那一瞬间,那面石碑,竟然绽放出一片刺眼的强光。
在他的视线里,是一轮昏时的赤阳,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可它即将要落下来了,它会沉没,会落入黑暗中,落入那片永无宁日的黑夜中
暴躁的火光,围绕着那轮赤阳,疯狂地燃烧着。
是深秋时,至为灿烈的一幕,似乎也不会太早沉入到那片深沉且幽寂的寒冬。
故时的吟诗人,再次出现在于尊的身畔,他们手执墨笔,挥毫泼墨,而在他们的身畔,却是一位位手舞着长剑的修士。
儒士在此,狂人亦在此!
墨苑,在深沉的雨幕中,变得愈来愈萧索,而烬日碑上,那轮灿烈的赤日,也渐渐的日落西头,再也不见。
黑暗中,那些暴躁的灵魂,依旧在深空间,静静地徘徊。
这时的世界,可真是安逸,可平静中,往往会激荡起一片片汹涌的浪花。
他望着苍冥,那一刻,僵硬的雨线,落在他模糊的双眼间,他轻轻地揉了揉,一脸苦涩的笑意。
而不知何时,他的身后,也再次出现了那尊魔,被誉为魔主的魔
苍老的男人,站在于尊的身畔,他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这孩子,灵性如此之高,却被凶神夺舍,可真是可怜、可悲、可痛啊!”
魔主,在于尊的身后,轻轻地浮沉着,或许,能够感受到魔主的气息,于尊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眼,“退下!”
那声高傲且冰冷的声音,响彻在男人的耳畔,男人心底一怔,应是发现,魔主的影像,再次淡去了。
男人心底一片惊骇,遂喃喃自语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时的魔主,在于尊的眼中,更像是一个下人,而这便是于尊在男人心底的印象。
他也渐渐地发现,于尊身上的气息,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那些沉重的能量,渐渐变得轻盈,心海中的能量,此时竟在慢慢地转化为魂力。
而在魂境中,却有一本古书,乃是《灵苍》,而在于尊心底的一方孤岛上,则连夜下着一片孤寂且萧寒的雪。那片雪,看似轻盈,但在每片雪花上,却尽皆刻着一片古老且幽寂的文字
“难道,他真的做到了?”男人一脸惊骇,他大胆的揣测,但仍旧难以置信。
已是深秋,那墨苑里的荷塘,却依旧盛开着一片片红莲,红莲似火,燃烧着整片寒秋,而坐在荷塘间的少女,姿容鲜丽,却难掩眼中的愁楚。
这世间的女子,皆有一分哀婉的性子,却皆是鲜丽难当,貌美十分!
叹着寒秋里的寂寞,一眼清明,浅望浮云,那时的墨苑里,地动山摇,而眼前的那座烬日碑,竟然在一刻间,成长成为一脉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