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传承中的圣刀(1 / 2)
是一片沧海,是赤紫色的沧海,覆盖着这片恢弘的城池,是云雾,向四周蔓延,是光线,如针线般,插针引线。
眼前的一幕,令他颇感错愕,实在是太惊奇了,难以令人相信。世界是如此的安静,这座城池似在沉睡,陷入永久的睡眠中。
四周,静悄悄的,恢弘的城池内,恍似没有人息!
可这份恬静的时光,也只是滞留了一刻钟而已,他的耳畔,再次出现了打铁声,手中的黑铁弯刀,轻颤不已。它似活了过来。
于尊的心,难以平静,他在思考,这方世界,究竟是什么属性的?
赤阳当空,岑寂的天幕上,有几片絮状的云线,在头顶上,静静漂泊。而城池里,却恍似点燃了炸药桶,轰的一声,它醒来了。
打铁的声音,交织在这片晨时的城池,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却多了一分笑意,尾随在他身后的冉冉,一脸惊讶,这便是传说中的城池吗?这便是无忧城吗?
紫金色的火花,在静静地迸溅,然后,耳畔忽的多了几声打铁的声音,手中的源天刃,难以忍受这安逸的时光,它在抖动,抖动的愈来愈剧烈了。
是谁在召唤我?是谁
苍老的男人,在他的心底,不断地喊他的名字,模模糊糊,却又不似他的名字!
这稀奇的一幕,实在是令人难安,于尊的心底在躁动,而外域的城池,也被一阵阵打铁的声音叫醒了,街市上,渐多了人息,井池边,有捣衣的妇人,也有玩耍的孩童,原本是安逸的世界,却似乎永久的被禁锢了。
当他的身体,静静地拂过城池时,他就已发现,这片城池,不是寻常之地,他似乎失去了武道,站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
他也发现了,行走在街市上的百姓,无论年长年幼,似乎皆不负武道,但沿街的店铺里,却尽是些炼铁的店铺,而店铺中,则陈列着一柄柄锋利的长刀或战斧!
他不禁想到,“难道,这方世界,只是一方以蛮力为尊的世界?”
现实正在一步一步的验证着他内心的想法,那些扛着巨刃的男人,那些手中舞着蝉翼般轻巧的长剑的女子,即便是混在人群里的顽童,手中竟也握着一柄匕首。
此地,似是全民皆兵,他亦不知何故,自一入这方世界,这片世界便被一片赤紫色的光线包裹其中,赤紫色的光线,颜色就如火铜一般。
而此时,他手中的弯刀,又开始颤抖,它在轻吟!它似乎在诉说一个故事,故事是婉转的,是深邃的!
“此境,难道是源天刃曾来过的故地?”他不禁作想,道。
也难怪,一开始源天刃便将他牵引至此地,入了此境之后,源天刃是兴奋的,雪亮的刀锋上,擒着一滴鲜红的血珠,但,这滴血珠,不是真实存在的。
“入了七杀地,想要后悔也难了!”于尊心底一怔,是谁在他的耳畔言语?七杀地又是何方地域?
禁锢在黑暗中的魂,又有着什么样的来历?
是啊!他可以感触的到,可以感触的到暗魂的存在!难道,是暗魂在自己的耳畔,轻轻地为他诉说?
七杀地!顾名思义,大抵也是传说中的存在罢!
清脆的打铁声,自沿街的店铺传了出来,也从浩瀚的天幕上传来,而没有被赤紫光线光顾过的地域,却一直深埋在黑魆魆的暗境中。
他亦不知,自己在等待甚么?但,这种等待,却不是无缘无故的!
一开始冉冉便说过,此地定有恶魔的存在。难道,是恶魔在召唤自己?
但,眼下之界,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和谐,没有杀戮,没有血光,是一方很安逸、很平和的世界,城池中的百姓,却皆不负武道,而深入此境后,他身上的武境,似乎也尽失于此!
到底发生了甚么?这方神奇的世界又该如何诠释?
清澈的风,搅动着天幕上的云线,孩童手中的纸鸢,亦远远的飞上了天畔,孩童眼底的光,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清澈,而含饴弄孙的老者,坐在一片树荫下,亦是如此的安逸!
街市上,可谓是车水马龙,年代久远的店铺里,有于尊尚未见过的兵器,它们陈列在一座座紫檀木架子上,有的兵器,甚至已经埋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而店铺内的掌柜,多是发福的体态,可就是在这些看似肥硕的掌柜身上,于尊感知到了一种奇妙的讯息,这些店铺的掌柜,皆非凡人!
当他走入一家店铺时,一直坐在一旁饮着茶水的店铺掌柜,却锁起了眉毛,他怔怔地盯着于尊,更盯着他手中的黑铁弯刀,“小兄弟,可以将你手中的圆月弯刀让我一观吗?”
于尊一愣,露齿一笑,道:“自是可以!”
他双手将黑铁弯刀奉上,可当这柄刀,落入店铺掌柜的掌中时,那柄刀却恍似一块滚烫的火石般,啪的一声,从店铺掌柜手中脱手而出,砸在地上。
于尊一愣,他抬起手掌,手指轻轻地勾动着,源天刃又再次出现在他的掌中。
店铺掌柜一脸骇然之色,喃喃自语,道:“难道,这柄刀是有传承的魂刀?”
于尊耳目聪明,自是听到了店铺掌柜的言语,“魂刀?”他心底一滞,一片哗然之象。
为何会叫魂刀?
一瞬后,店铺掌柜拱手抱拳,比之前的态度,更加的恭敬了,“不知小兄弟可有时间?入我家族一观?”
“我初入此境,有颇多不解之处,倒是有劳店家了!”于尊笑道。
或许,便是店铺掌柜也没有料到罢,眼前的少年,如此好说话!
他命人端来一杯茶水,笑道:“小兄弟,先饮杯茶水罢!”
于尊点头应道:“劳烦店家了!”
“小兄弟不必客气,我这就引你前去!”掌柜亦端起一杯茶水,轻啄一口,向场院里喝道:“备马!”
两人倒也未多啰嗦,初识,印象颇佳,正如于尊所言,他初入此境,自是要有人引导的!
而在店铺掌柜的心底,则是好奇,于尊手中的那柄刀,究竟是何种来历!
此刀与上古传承中的圣刀,似有一分关联,但店铺掌柜却也不敢将于尊手中的刀与上古传承的圣刀联系到一起!不然,太难令人接受。
因此,他念及的魂刀,或是虚幻,却亦有传承之意,在这忘忧城中,他见过多少神兵利器,但眼前所见,却令他的心底,惊诧莫名!这实在是太难以令人接受了。
马厩里,仆从牵出一匹白马,还有一匹黑马,掌柜牵着一匹白马,于尊则牵引着一匹黑马,也难怪,在这方世界,他的武境,业已排不上用场,此时的他,空有一身力气,但身负的玄术,却似乎皆已失效。
他也曾作想,“难道,这方世界已然被人设下禁制?”
这个想法,却不只是出现在他一个人的心底,那些曾路过此境的武者,最终却都留在了此境,在余生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精心钻研铁器,期待终有一日,会借助刀斧的力量,重回大千世界!
此时,再观这方世界,就似一座铜炉,内里是不灭的烟火,外域则是一片骇然的雾气,而这片雾气,更似是一股股长烟,在静静地锻造着属于自己的奇迹!
烈马飞驰在城池间,这偌大的城池,难以望到尽头,所以,掌柜的家族,大抵也在这片城池间。
一个时辰后,于尊和店铺掌柜,立在一面青铜雕饰的木门前,此地烟火鼎盛,锻造铁器的声音,在耳畔轻啄不尽!
这一路走来,见惯了车水马龙,也见惯了人情世故,立在此境时,心底倒也没有太过繁复的想法!
可当他看到一个精瘦的老者时,他的心底,不免又是一怔,此人眼神空灵,一副道骨仙风的气质,老者背负双手,笑吟吟地站在于尊面前。
只是,老者却恍似凭空出现的,于尊相信自己的知觉,却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恍惚一瞬间,老者便立在自己的眼前了。
至于,他何时出现的,于尊心底没有答案!
赤紫色的光,打落在老者的瞳子里,再观老者,他深邃的瞳仁里,却涌现出一片妖异的神采。
此时的于尊,身体一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似是失去了神智,可几人却未见他微微抖动的眼睑,深邃的瞳仁里,隐隐约约,是一片清冽的笑意。
“这千年以来,已有无数强者莅临此境,可唯独是他,令我难以看透!”老者捋着胡须,轻叹道。
“可他不是照样躺在了地上?”此时,那店铺掌柜,眼中多了一分狡诈,少了一分坦诚!
老者哈哈大笑,道:“你错了,你错的离谱!”
随之,老者身形晃动,不多时,地上多了一颗染着鲜血的头颅,这头颅乃是店铺掌柜的!
老者淬了口唾沫,道:“既如此肤浅,死了便死了罢!”
这倒是于尊没有料及到的一幕,老者提起脚尖,轻轻地踹了踹于尊,喝道:“小子,你以为你会骗得了老夫?”
于尊翻身而起,哈哈大笑道:“你既使了诡计,我又岂能坦诚相待?”
老者捋着白须,道:“你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吗?”
于尊一愣,态度也瞬间恭敬了,“不知老前辈言中何意?”
老者道:“千年以来,我曾遇见无数的强者,但他们都没有活着离开此境,不是死在了此境,便是失了神智,变成了疯子!”
“哦?竟有如此蹊跷之事?”此时的于尊,对老者的言语,倒也是半信半疑,五分真来五分假!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他断不能相信一个随意诛杀门内徒子的人,他不是未见过那血腥的一幕。
当那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诡异的气息,疯狂的涌来,而此时的他,惊觉此地竟生有玄气!
也是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他的武境,竟再次恢复了,而此时,再望向老者时,于尊一脸惊骇,“此人的武境,竟已至破天之境!”
至于,何谓破天之境,也不过是恍惚间,闪现在他心底的意象。
诡异的召唤,再次出现在他的耳畔。
亦是此时,源天刃脱手而出,刀身在瞬息间,变得无比硕大,像一片玄峰,横卧在苍天之上。
老者一脸惊骇,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此刃真乃圣刀?”
空气变得愈发厚重,一股强横的压迫力,致使这座城池,深陷进地底十余丈,所有人都在仰望苍穹,他们的眼底有惊骇亦有惧意,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诡相,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而这一切却皆是因为一柄圆月弯刀所致!
土石迸溅,苍木上的叶片,随风飘落,又被这股蛮横的力,挤压成一片碎屑。骇人的撕扯力,将天幕上那片絮状的云线,撕扯成一团团清浅的蒸汽。
这柄刀业已是通天之能,刀在轻颤,而此时,那九片刀环,开始发出一声声龙吟,慢慢地,九道幻影,出现在刀环上。
出现的不是黑龙,而是一个个清癯的青年,他们的眼神深邃且锋利,他们负手而立,也是在这短暂的一瞬间,青年的身后,竟慢慢地幻化出九条黑色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