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十九章 岁月静好(2 / 2)
沈梧桐并不同意陈白霜和灵藏玉的观点,他觉得武道是存在的,是一种真实的力量,强大而不可挡,而不是以各种方式使用法则力量的统称。
这是沈梧桐无数个夜晚独自在无尽大陆野外徘徊的感悟。
路上匆忙的行人渐少,悠闲的行人渐多,上班的人都去上班了,在广场上做完早操的人则悠闲地走到大街小巷上,不断与人交流,嘘寒问暖,交换情报,想找出一家性价比高的武馆。
自联邦宣布扩大武科招录的学生后,各式武馆如雨后春笋,纷纷成立,但武馆的服务对象却不是学生,而是已经工作的人和退休的人。需要忙碌工作的人时间有限,投入于练武的时间不多,即使交了一大笔学费,修炼成果依旧寥寥。更何况,这群人的思维和骨骼一样,早已定型,想要从正常世界迈入武道世界,困难重重。
与无尽大陆的武馆一样,联邦的武馆的首要任务是赚钱,然后再是传承,也幸好如此,要不然武馆会被这群人气死。
武馆更想招收年幼的学生,但联邦没有赋予武馆这项权力。
沈梧桐用领域包围房屋,念头一起,整个房屋重新变得整洁,然后他推门而去。
钱多多让他不要多事,哼,搞笑,他是多事的人吗?他是为了闽城而战的战士,竟然这样形容他,要是传出去,会令多少热血青年心寒!
察觉到身边有意无意的目光,沈梧桐勾起一丝笑,却没有为难盯梢他的人,寻了一个公共椅子,坐下,抬头,仰望星空。
危险的来源是星空,但沈梧桐始终没有寻到具体的方向,也没有强行推算。以他现在的境界,就算有十条生萝法则保命,也抗不过推算的反噬,会凉得彻底。
除了等待,似乎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但等待危机如同等待死亡,给人一种凉凉的感觉。
龙阳镇,阳光充沛,然而一种阴冷的感觉在地底蔓延,以龙阳喷泉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大地出现了矛盾的变化,不断浓缩,变得更加坚固,但在感官上,却变得深远而虚幻,仿佛与人隔着数个看不见的空间。
林猖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沉默不语,仿佛也变成了一块石头。
他对于小伎俩无法生效并不感到难过,对于理想逐渐走向现实也不感到高兴,令他内心无比难受的地方在于,这一切跟他关系不大,也跟圣渊教关系不大。
为了理想,他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在被捕的时候,他牺牲了强硬和忠诚;在做试验的时候,他牺牲了圣渊教数百年的努力。
在理想和圣渊教之间,他选择了理想,因为他认为圣渊教的理想是圣渊教的一切,圣渊教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毫无怨言地为圣渊教的理想而牺牲。因此,他背负了骂名,对往日同门和弟子的死亡视而不见,因为这是牺牲的一部分,是理想走向现实的必经之路。
然而,当联邦庇佑所的实验一步步走向成功时,他却迷茫了。
直到如今,他终于窥见了整个庞大计划的冰山一角,而圣渊教数百年的实验数据更是冰山一角的一角。
即使没有圣渊教,没有他,荆花联邦的实验也会走向成功,既然如此,当初荆花联邦为何要留下他,为了让他成为了实验小组的组长?
难道有无数个类似的实验小组,他只是其中之一的组长之一,平平无奇?
他似乎不是整个实验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圣渊教的理想是圣渊教存在的根基,也是整个圣渊教为之奋斗的目标,但现在这个目标被其他人实现了,那圣渊教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就像是长跑比赛,有人提前准备了十年,日夜不辍地锻炼,日复一日地观察跑道,计算如何奔跑省力,不断模拟比赛的场景。等比赛开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迈出第一步,就看到有人捧着第一名的奖杯。
生活就这样突然失去了吸引力和意义,圣渊教的存在、林猖麟上千个夜里心灵的拷问等等,就这样失去了意义。
林猖麟以为的忍辱负重、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只是一场闹剧,而观众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