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疯人的夜(1 / 2)
宰相府的家眷与下人被突然闯进来的官兵从床上拖着起来,统一关在西侧狭窄的厢房内,刚躺下去不久的李世光也在其中,他呆愣地看着家里突然涌进来地大批官兵,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像押犯人一样带到这间屋子里面充斥着争吵与叫骂声。
尽管众人极力阻止,但门还是被那些挥舞着凶器地粗鲁甲士关上。
李世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父亲呢?
他猛然想起,刚刚被推着走向这边时,他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堂屋,好像看到什么昏黄的灯光下,血泊中躺着一个人,或许是父亲?那个脸上沾着血,手里握着刀的人是谁他仔细地回想,有些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惊骇之余,他猛地一把揪住身边一人的肩膀,也不管是谁,就冲着那人吼道:“父亲呢父亲怎么不再这里?”
那人只是低下头不敢看他,他便红着双眼,一个接一个的问,没有得到回答,又把身前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推倒在地。
最后他无助的站在那里,看着屋内众人哭红的双眼,杂乱的呜咽声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
李世光感觉头痛欲裂,他伸出手使劲拍打的脑袋,想把那些声音赶出去。
但那些声音却越来越杂乱,甚至还隐隐有兵器碰撞地铮铮声响与打斗地嘶吼从远处传来。
披散着头发的年轻人,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脚下一软便瘫坐在地上他再挣扎着起身,扯着嗓子大吼道:“谁能告诉我,我爹在哪里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向李世光走来,老妇人双眼已经模糊到只能看到儿子若隐若现的轮廓,但她还是安慰道:“世光,你爹他已经走了”
你爹已经走了
你爹已经走了
老妇人的话语如同一柄利剑,刺穿了他的耳膜,进入他脑海中回旋不停,他猛地将那妇人推开,冲向门口,用力拍打着那扇木门,张着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突然说不出来话了。
后方有人过来拉他,他便对着那人拳打脚踢,再无人来干扰他时,他又开始又不停的拍着门,屋里的哭喊声他好像也听不到了,老妇人被他推地撞倒在桌子上,血顺着头部往下流淌,滴落在地上,其他人都在紧张的拿衣物替老妇人压住头上的伤口,这些李世光也看不到了他只知道不停的拍打着门。
或许是外面看守的士兵有些不耐烦了,便打开了房门,李世光猛地向前窜了出去,被那士兵拦住,门也很快被关上,他们并不在乎里面那个即将死去的老人。
官兵拦着这个刚刚失去亲人的男人,在外面也不好说太重的话,安慰道:“李公子,请节哀。”
李世光听不到,他只是张着嘴,用尽全身力气想奔去堂屋的方向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与人搏杀就是他,刚刚拿刀的就是他,他借着火光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长相,但怎也看不清。
李世光继续用力挣扎着,张着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想要走近一些,但拦住他的那位士兵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不耐烦的情绪。
那位士兵的身上已经沾满了李世光泪水、鼻涕、口水的混合物,某一刻,他实在受不了了,趁着无人注意,一记手刀从他脖颈处狠狠地拍下去,完全不在意会不会把他打死。
李世光在遭受一记猛击后,布满血丝的双目依旧死死的跟随着那个身影,直到眼前变得模糊的最后一刻,他才等到那人将脸转向这边,但他的视线已经彻底模糊了,终究是没有看清。
黑暗侵蚀了他的意识,也同样淹没了他的身形,那边还在交战的男人,面朝这边时,只看到一片漆黑未曾发现那里有个与他同龄,但已神伤到几进崩溃的年轻人。
“对不起啊殿下,我好不容易当了这么大的官,我不想又回去给人当孙子。”范切挥舞着手中长枪,在被姜右闪过去后,插肩而过的一瞬间,如此说道。
随后他的腰部就迎来一记重击。
“呀”范切应声倒地,随后又小声惊呼,“小心。”
又一记银白色的长枪划破夜色,带着清冷的月光刺向姜右心口,姜右连忙抬起刀格挡,身体也跟着向后疾驰,对面那人突然加重力道,然后手腕一拧,枪身弯曲,一点寒芒突然转向姜右另一侧胸口。
姜右微微侧过身子,任由长枪从他右肩划过,随后脚下步法一变,袖中一柄匕首激射向对面那人,再紧接着跃起、逼近,钢刀当头朝那人劈下。
那人显然没料到对面这人还有暗器这一手,及时收回长枪,向后退去躲避,紧接着一道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他脖颈处停顿,那人捂着脖子,一脸惊恐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