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丢失的奖杯（1 / 2）
希罗德的战俘们不知道魔族和兽人的秘密协议，他们还沉浸在囚禁与筹钱的双重折磨之中。
不是所有贵族都有亲王灵格斯那样的身价，对他而言，筹集赎金的最大难度在于将分散在王国各地的财产变现并集中，而很多贵族其实只是徒有其表，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筹到赎金。
国王的封臣们获得领地，有义务为国王提供军事服务，亲王以国王兄长的名义召集贵族们讨伐魔族，一开始声称只要大家作战一个月，到神祭日之前就能回家。
建国以来，大多数贵族，尤其是边境上的军事贵族每年都在履行军事义务，这一次不过是去欺负下小领地，没人认为会有什么意外。
结果出人意料。
本来打仗是一件花钱的事，为国王提供的军事义务完全是自掏腰包，国王不给报销和奖励的。
不少人都是带了价值不菲的武器上阵，还要自筹粮食金币养活骑士的扈从和仆役，还有人自己没钱，是借钱前来为国王效力的，这下战败后全都赔进去了。
打败仗不可怕，交赎金和欠钱才可怕。
借款如果来自商人，贵族老爷们也许还可以通过耍无赖拖欠，或者干脆翻脸从领地找个理由驱逐商人，赔上名誉来渡过难关。
可是，最大的债主其实不是商人，而是光明教会。
神圣的教会比任何领地历史都久，连国王都要靠教会来维持统治的神圣性，各地贵族领主更是要依赖教会来凝聚人心，给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涂脂抹粉。
领民就是教民，要是领主大人想不开，不想给当地主教还钱，很快就会背上不敬神明的骂名，头铁下去甚至出现被绝罚的严重后果。
到那时候，轻则民心丧尽，众叛亲离，重则被扣上异端邪教等帽子，打成魔神的信徒，让周围盼着趁火打劫的好邻居们群起而攻之。
总之，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教会，欠谁的钱都不能欠教会的钱。
可是，加杠杆打仗的人不在少数，现在教会又来居中调和，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放出去的高利贷打水漂——搞清洗邪教异端的运动也要花钱。
“我不管你们欠了多少钱，给我的赎金一个字都不能少，”文森对贵族们威胁道，“就算把你们的扈从仆役都卖给我，自己的赎金也要全部交清才能回家！”
“没钱？没钱就想办法筹钱，拿家里值钱的东西或者奴隶来换，我听说你们中有些人总是吹嘘自己有什么传家之宝，什么勇者之剑、圣者之杖、王者之甲之类的，我来者不拒。”
“没钱？不动产也是钱！卖掉你们的城堡、土地、山丘、森林、磨坊和面包房，让农奴交钱赎身，去找有钱人借钱，让子女去找有钱的暴发户配种，用提升他们血统的方法去搞钱来！”
“还是没钱？那就提高领地的税收，出生税、接婚税、屎尿税、呼吸税和去世税都整上，好好计算一下，提前把税征到一百年后，不就有钱了吗？”
“征税怕农民造反？有什么可怕的，我的领地到现在还有人造反，还不是一样收拾你们这群废物！谁造反就镇压，镇压就有战利品，有战利品就不能给我交赎金了吗？多难兴邦知道吗？大乱才能大治！”
“连镇压都不敢？没关系，本领主给你们指条明路，去跟仁慈的国王陛下借钱，去找慷慨的主教大人借钱，利率高一点自然就借出来了！”
“欠债太多借不到？真是愚不可及，你们领地里不是还有很多异族吗？什么地精、矮人、蜥蜴人之类的，宣布不再歧视他们，给这些人领民权利，封他们的首领为贵族，让他们花钱来买地位，一个男爵1金币，很便宜啦！”
反正每个贵族都有个价钱，赎金的制定一方面考虑了他们爵位和领地的成色，另一方面也是基于调查的结果。
为了支持弟弟要钱的重要任务，魅惑魔女琪拉雅动用了自己在希罗德各处潜伏的眷属，这些在王国拥有一定权力地位的家伙听到主人命令，纷纷行动起来，将自己通过各种手段调查到的贵族情报汇总，通过分身反馈给主人。
虽然不能做到了专业审计的程度，但是贵族们一般的财产状况还是八九不离十，谁能榨出多少油水都有个标准，不至于放过大鱼，也不会完全不给肉票活路。
文森也知道姐姐担负的使命不光是搜集情报，更要在大陆上魔族的潜在对手国内制造混乱，她肯定会利用这次机会狠狠削弱希罗德，让国王精英们元气大伤。
所以要钱不用客气，这是魔族计划的一部分。
总有些惜命又多金的贵族老爷能交得起赎金，发挥想象力，动用一切手段七拼八凑，居然不到一个月就弄来了赎金。
不过，就算希罗德贵族想尽各种方法给自己和部属们凑够了赎金，达到了释放的条件，文森也会赠送给他们临别礼物——一份长达十年的致命诅咒。
十年之内，只要未经魔族许可接近滨海领地，就等着早死早投胎吧。
所以，希罗德人贵族们都将滨海领地称为“诅咒之地”，谈之而色变。
领主当然知道这样的恐怖手段仍然阻止不了对方复仇，毕竟希罗德王国是个远远强于他的大国，贵族们只要肯想办法，找到能够解除诅咒的神圣魔法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此路不通，这诅咒倒是也不会遗传，父亲不敢来送死，但儿子依然可以来报仇。
发展自己，强大自己，才是最根本的解决方法。
至于战争的罪魁祸首，渣男亲王灵格斯，也在尽力筹集赎金，不过不管他又多努力，文森都当众宣布过，亲王大人义薄云天，主动要求在所有人回国后再回国，守护大家都最后一刻。
这件事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但是文森绝对不会轻易放这个战争贩子离开，也不会让他的身体彻底恢复，作为有用的人质，谁走了都不能让这家伙走。
听说希罗德国王身体越来越差，国内很多人担心国王撑不过三年，文森也深表同情，对每个放回国的贵族都表示了自己的忧虑，还托他们回去给国王讲几个兄友弟恭的历史小故事。
比如“宣武门之变”、“斧声烛影”、“夺门之变”之类的，都是希罗德人闻所未闻，但是越想越后背发凉的好故事。
为了怕他们忘记，文森还画好了连环画册，并委托巨石商会仿造印制，临行还给贵族们赠送。
“希望国王陛下了解我的良苦用心，”文森反复对贵族们表达信计，“有些事，人是要感谢恶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