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念念不忘（1 / 2）

夜缀的话似乎只是自言自语，秦虎也并未去想其中的意思，只因他们都有着各自的心事。

“将秀秀安葬之后，我便下定决心为她报仇，然而，我就只是个农民，无钱无权，也没有修炼过，又怎么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呢？我向村里人求助，可大家都劝我就这么算了，他们说，面对惹不起的人，只能委曲求全才能活命……”

秦虎露出一个悲凉而嘲讽的笑。

“秀秀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我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我愤怒，我无助，我彷徨，心灰意冷之下，独自离开了村子。”

“三年之后，当我再次回去，看到的，是冲天的火光和满地的尸体，听到的，是绝望的哭泣和痛苦的呻吟……是的，那个禽兽又来了，这已经是三年之中的第四次了……大家终于开始反抗，可结果……”

“最后，村里只活下来三十七个人，嘿嘿……四百多口，就活下来三十七个人……”

秦虎在笑，眼中却已是噙满了泪水。

“在那之后，我们四处流浪，成了一群雇佣兵，我们不惜生命，拼命賺钱，为的就只是买到一本最差的功法，我们要修炼，我们要变强，我们要报仇！”

“转眼就是八年，我们总算是修炼有成，也终于在不久前得知了那个禽兽的身份，哈哈……”

秦虎疯狂大笑，眼泪却是止不住地直往下落。

他看着夜缀，“夜缀兄弟，你知道在得知仇人身份的时候，我们有多高兴，又有多绝望吗？”

高兴？绝望？

夜缀完全不理解，这两种情绪是如何能交织在一起的。

“哈哈……那禽兽居然是……哈哈……居然是落英城姬家的人！”

秦虎用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咧嘴苦笑着，“姬家，那可是姬家呀，凭我们现在的本事，又如何能是姬家的对手呢？难道我们还要再等上八年吗？可八年之后呢，我们就真的能报仇雪恨了吗？”

姬家？

夜缀心脏一跳，“你说的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难道是姬无利？”

秦虎咬着牙，“就是他，就是那个狗杂种！”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轰……

夜缀话一出口，刚才还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众人，竟是霍地站了起来，他们瞪着一双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夜缀，那目光，让夜缀不禁打了个哆嗦。

秦虎忽地一把揪住夜缀的衣领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姬无利死了？”

夜缀兀自愣神，讷讷回道：“是啊。”

秦虎的手更用力了，“他什么时候死的，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落英城怎么都不知道？”

“就在中午，云来客栈。”

“他是怎么死的？”秦虎继续追问。

夜缀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地道：“我杀的。”

他会不好意思，自然不是装出来的，只是觉得秦虎他们追寻了这么多年的仇人被自己给杀了，会不会因此感到一种未能亲手手刃仇人的失落。

“夜缀大哥，将中午发生的事跟我们讲讲吧。”

随着老幺的声音，众人全都围了过来。

“其实也没啥好讲的，只是我看他不爽，心想那就一剑杀了呗。”

夜缀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嘴里说得轻巧，可当时要不是有景璇和慕剑琴在场，他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姬无利？别看姬无利那俩随从在慕剑琴手上跟小孩儿似的，但要是对上他和黎络，结果还指不定谁杀谁呢。

秦虎仍是不敢完全相信，他颤声问夜缀，“所以，姬无利是真的死了？”

夜缀肯定地点点头，“真的！”

秦虎缓缓松开手，泪水如洪水决堤般滚落，他抬起头，望着深沉的夜空，嘶声喊道：“秀秀，你听到了吗？姬无利死了！乡亲们，你们听到了吗？杀你们的刽子手他死啦！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我们的仇人，那个天杀的狗杂种他死啦！他死啦！”

静夜无声，没有任何回应，晚风吹过，篝火一阵晃动。

“兄弟们！”秦虎忽地一声大喝。

“在！”众人齐声回答。

“向恩人叩首！”

嘭！

众人齐齐跪倒。

“秦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使不得呀！”

夜缀一惊，赶紧上前，试图将秦虎扶起来，可无论他怎么用力，秦虎却是纹丝不动。

秦虎目光灼灼，眼中尽是坚持，“夜缀兄弟，你为我们报了仇，这一拜你受得起，你若当真不肯接受，兄弟们会终生于心难安的！”

看着众人坚定严肃的神情，夜缀无奈地点点头，“好吧，这一拜，我夜缀受了。”

“一叩首，感谢夜缀兄弟为秀秀报仇，为乡亲们雪恨！”秦虎喊道。

嘭！

“二叩首，感谢夜缀兄弟为死去的兄弟完成心中夙愿！”

嘭！

“三叩首，我们将认夜缀大人为主，但有所命，任君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大哥，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前两次叩首，因为众人的坚持，夜缀受也就受了，可这第三次，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杀姬无利，虽说的确是帮了秦虎他们的忙，但那纯粹就是个巧合，究其根源，也就只是他的一时怒起杀人罢了。

众人的感谢，他能坦然承受，但众人的效忠，他却是真的受之有愧，无论众人是否是真心归附，但他觉得一定不应该是因为这个理由。

秦虎抬起头，“夜缀兄弟莫非是觉得我们修为太低，看不上我们？”

夜缀摇摇头，“秦大哥，你也无须激我，我夜缀几斤几两自己还能不清楚么，又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们呢？”

“那夜缀兄弟为何还要拒绝我们呢？”秦虎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