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取胜（1 / 2）
预料之中的，剑圣位于前方的大地之上等待着。
他一身白色衣袍，身躯站得笔直，苍白的头发束成一块放至身后，下巴胡须茂密。时光在他脸上刻下了浓重的深痕，却无法影响他有力自然的身躯。
如果去掉脸……不，哪怕是算上脸，这也是个帅老头。
阿克托尔一边想着无关的事情，一边凌空飞行，在抵达相应距离后适当减速，保持双方之间的距离。
“阿克托尔·贝尔加拉。”
老人嘴唇微动，依靠着风声，阿克托尔听到了他的声音：“贝尔加拉家族，是打算在战争之后完全灭族吗？”
“啊呀啊呀，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阿克托尔露出随意的笑容：“我不过来，贝尔加拉也要被灭族的……虽然我是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嘛，但总不能就那样看着。”
“哼，事已至此，即使你们向帝国投降，议会也不会放过你们了。在更多的贵族军队到达之前就被击溃，对你们来说或许是一种仁慈。”
“那就打赢我们再说吧，剑圣的传承搞不好要在你这一代断掉了，老爷子有没有事先交待遗言？待会儿可能没你吐血回去的机会了哦？”
老人面色一沉，伸出右手，朝阿克托尔空中的位置虚握。
镜子似的天空未有任何声响地碎裂，一片一片向四周飞速扩散。
阿克托尔的身体化为无形之风，扑向了位于地面上的老者。
老者的身体同步消失，转变为亮银光泽刀光，无数刀剑光影以这道亮银刀光为中心向周围飞去，瞬息清空了百米范围的一切事物。
无形之风重新凝聚为阿克托尔的身体，他表情沉肃，挥动右手，隔空斩向最中心的那道亮银刀光。
飕飕！
没有形体的凌厉劲风如长鞭一样抽打向了那道亮银刀光，将其外表抽打得黯淡了几分。
更多的实体剑气向阿克托尔所在位置飞了过来，使他不得不将自身再度转变为无形之风。
无形之风向远处退去，剑圣所代表的豪光立即有所感应，切裂大地，追逐着疾风退去的方向冲了过去。
阿克托尔不时显现，挑衅起化为剑光无法说话的剑圣。
在对比范围上，他的能力范围比对方更大，因此，退避锋芒保持间隔是自然的。
双方较远距离的攻防对彼此都造成不了什么杀伤，如果是以往游历帝国的时候这么打起来，一定是剑圣主动撤退或是根本不接受挑衅……但这里是战场。
阿克托尔的心脏逐渐炽烈起来，散发出了回应敌人的战意。剑圣则追逐着这份不怎么澄澈的战意，变为刀光一路穿行，掠过地面贯穿一切。
“到了！”
阿克托尔化为无形之风，看了一眼前方的山包。
先前交谈的两人已经消失，隐约能从周围异样的风中感受到其中一人的位置。
天空中的镜面破碎，飞散的镜子边缘划过了阿克托尔的风之身，使他眯起了眼睛，猛然向上空飞去。
大地出现了某种异变。
以某处为核心，近千米范围的大地突然变为了流动的、沼泽一样的液体——尽管它们仍保持着坚硬的实体形状，但却奇异地吸附住了在上空的一起。
这片‘沼泽’转动起来，四周升高，中部垂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剑圣所代表的亮银刀光被围困在了‘泥石龙卷’之中。
亮银刀光原地停滞了一下，然后猛然解体，变为数百上千道锋利的剑气，从各个角度的刺入了泥石龙卷升起的内侧高墙。
它们的确切开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沼泽高墙，但同时，切开、炸裂的部分又急速回合交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大部分的刀光在旋转的泥石沼泽一样的墙壁中急速失去了力量，变为虚无，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刀光还能贯穿一切，向外飞去。
但是，他们的速度在接连贯穿几十上百米数百米的兼具柔和与刚硬的泥石沼泽时不可避免地缓慢下来，最终只剩下一道刀光能保持方向，持续向前方突破。
路希维德位于地底，感应着刀光的破坏范围，挤开周身土壤，快速地跟着刀光一起飞行。
他松开其他区域的控制，使转动起来的土壤变为土墙凝固下来，自身紧跟着剑圣的核心剑气，转移着控制中心，使那道剑气随时处于泥沼的控制之中。
在他的感应之中，那道剑气突破了上千米的距离，远远超过了先前升起的泥沼旋涡的范围，因此停在了原地。
然后它转换方向，向上空飞去。
路希维德在地底叹了口气，跟着向上飞去。
大量的泥石随着他身体的飞行也一起涌向天空，一座数百米的圆柱形高塔瞬息出现在了这处平原上。
又是贯穿飞行了数百米，刀光又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极高的空中冲向某个方向。
路希维德伸出双手，对着高塔中上部位，隐约看到了内部的刀光。
从底部、从顶部暂时派不上用场的泥石纷纷流动起来，阻挡在了刀光的前方，使对方一直处于泥石的视线封锁挤压之中。
高塔‘弯曲’下来，变成了‘横折’的形状，且‘横’的一端正向远处快速延伸着。
“像是在造桥，可惜这里不需要桥。”
路希维德跟着刀光的方向飞去，从沿途的地面制造出石柱，提前挡在刀光的前进路径上。
原先升起的高塔保持不住过于弯折的形状，从顶部坍塌下来。
在密集流动的沼泽中接连飞行了上千米，刀光再次于中心部位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寻找破局的点。
趁此时机，路希维德加厚了当前刀光所在之地的泥石厚度，保证对方不管向哪个方向飞行，都能第一时间控制住他。
数百米大的泥石球团不断地转动，在它下方有专门维持形体补充泥石的石柱。球团之内，剑圣所化的刀光就在其中，不知为何暂时不再动作。
“干得不错嘛！”
阿克托尔从一旁显现出来，赞扬了一句：“就算是‘剑圣’，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那种状态，何况他的精神力多半远不如我们？磨也磨死他了！”
“呼，这种能无视大部分物理伤害的能力真是作弊。”路希维德以前就有体会，对自己没有的能力发着牢骚：“要是换成正常的身体，几百米的泥石挤压都要把他磨成粉儿了。”
阿克托尔正要说笑几句，突然感知到了不一样的‘风’。
他沉肃看向半空之中沉重庞大旋转的泥石球体，瞳孔猛然一缩。
剧烈的‘旋风’正极速搅动着内部的泥石，钢铁般坚硬的土壤在此刻像是布条一样被撕扯得粉碎。路希维德惊讶地往后飞去，从地面制造出用以补充外侧球体的石柱。
但这股支援尚未抵达，数百米的圆球已于空中旋转爆裂。
黑与白色交织转动急速风暴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一突破封锁，它就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将地面的森林树木连根拔起卷向天空。
刚刚升起的石柱从顶端开始崩裂，一块一块吸向那黑白刀刃的风暴中心。
“老东西的领域！”
阿克托尔喊了一声，匆忙驾驭疾风退开：“领域不可能持久！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他显然没有解放自身领域对碰的打算。
路希维德发出一声叹息，被吸力拉扯着缓慢飞行地面，然后钻入了平稳的大地之中。外界不管打成什么样子，只要开不出上百米的深坑，就影响不到他。
透过地底，他看到了外界狂暴旋转的灵魂之线风暴，无法确认剑圣的具体位置。
无形之风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强行解除这种领域的样子，难道要今天就要这么收手？只打出一个剑圣的领域？
路希维德思索着要不要解放布莱克维斯的‘亡者领域’去对抗。现在，亚格尚未出手，而自己的存在对那位剑圣来说多半不是秘密，当前的情况还可以接受。
短暂的思索之后，他已经下了决定。
“与帝国相比，南方联盟处于弱势。战斗的均势对我们来说就是慢性死亡！”
想到这里，他伸手朝更深处的地面勾动了手指。
战斗之前做好的标记物体立即穿破土壤泥石朝他飞来。
十几秒钟后，沉重的撞击声出现在他的侧方。
路希维德分开对应方向的土壤，一件泥土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下一刻，这箱子自动解体，露出内部的黑色狰狞铠甲。
他深沉地吐了口气，抓住这件铠甲，往自己身上套去。
“要赢，是吗？输了的结果，所有人都很清楚……帝国不会放过背叛者，尤其是大张旗鼓的背叛者。”
尽管对于这个联盟而言，他才是后来者，但路希维德觉得，有一件能努力的大事来做，也不错。
透过层层自然土壤，他看到了位于半空之中的黑白风暴。
他笔直从地底飞出，冲破地面，重新来到天空。
阿克托尔所化身的无形之风远远飘荡回旋着，不敢接近那黑白风暴。
亚格虽然事先说好由他来在敌人被封锁的时候完成致命一击，但一直没有出现。
黑白风暴旋转交织，正快速地吹往北方，似乎就要这么退去。
在上升的途中，路希维德已经完成了对黑色铠甲的精神填充。
它在布莱克维斯家族的时候，对应的名称是‘死亡征服者’，相应的领域是……
“亡魂领域·败者苏生。”
灵魂透过甲胄，转变为纯黑色的雾气，极速地向周边扩散。
在庞大精神力的加持下，这件圣物的领域在初解放是前所未有的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