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潮群的冲击（1 / 2）
战堡碾压出的宽敞道路是最明晃晃的路标。
即使是第一次来到荒原上，路希维德也能分辨出大致的方向，他沿着道路向着‘第一大营’的方向疾驰，思考着在抵达之后该怎么向开拓军的士兵们说出这些天的经历。
“就说蓝星号被潮群淹没了？战堡上的士兵弃舰撤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正在野外需要救援什么的。”
“还有一件事，我这次肯定没办法再回到世界历史探索者协会了。布伦的尸体倒不一定被发现，但一个月过去了，古堡下面的藏书室废墟肯定掩埋不住，到时候我这个‘布伦的弟子’肯定会被人怀疑，所以不能回去。”
“开拓军经常和契约猎人合作，肯定有购买、售卖圣物的渠道。我可以尝试和他们接触一下，问一下阴影宝珠的价格，然后决定是否出售。”
“······”
途中看到了怪物的脚印。
仍是一眼看上去就能察觉沉重与庞大的脚印，而且数量不少。它们从西南方歪歪斜斜的往前方冲去，形成一道斜线，正巧截在路希维德的面前。
“这就是袭击蓝星号的潮群吧？它们好像是非常想要得到魔石的样子，蓝星号上的魔石枪、炮和魔石储备武器全部破坏吃掉了。”路希维德看着偏离了战堡行进路线的怪物路线，“沿着它们的路走，应该就能走到第一大营或者其他的开拓军营地了。”
路希维德改变方向，跟着脚印小跑着移动，前往潮群的目的地。
潮群并未避开途中的森林与河水，而是笔直的撞碎了途中的障碍物，开拓出了一条极其宽敞的大路。
穿过倒下一半古树的森林，翻过起伏不平的十几座小山，越过河流和湖水，再走过平整的连根草都没有的大平原······沉默的路希维德思考着如何向开拓军说明自己身份的时候，他登上最后一座小山，俯视着看到了‘战场’。
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顺着平原之上流动的劲风刺入鼻中，路希维德皱起了眉，身上的衣服卷起一块遮住口鼻，然后才仔细的观察着出现于面前的场景。
炮坑，到处都是巨大的轰炸出的坑洞。魔石炮在地面上砸出垂直的坑洞，连带着被命中的血肉之躯一并融化，只剩下残肢碎片。
属于怪物的尸体躺在坑底或是坑洞的边缘，共同处是只剩下残缺有被啃食痕迹的骨架，零散地倒在地上。大片的血液混合着大量的怪物尸体碎片铺满了整片战场，七零八落四处飞溅，但它们的尸体一路铺向前方，与炮坑一起延伸至最远处的‘钢铁城墙’之下。
‘钢铁城墙’是二十四座正面排开，侧身朝向战场的战堡，排列整齐，几乎没有缝隙。两侧也各有三座战堡挡住侧翼，形成了半圆形的防线。防线之后，是一座平缓的山包，上面依稀能看到一些黑影，但没有动静。
所有的战堡均有肉眼可见的破损，最中心的几座更是几乎被前后凿穿，舰身裸露在外的魔石炮也被钢齿利爪破坏，大部分的战堡炮口都不再有魔石炮管伸出，只剩下空荡荡的染血窗口。
“爆发了一场战斗，开拓军集中了三十座战堡······这个炮坑的密集程度，魔石炮至少有数百门，死在冲锋过程的怪物数量不少，至少上千只，但它们成功突破了炮火的封锁，冲进了战堡里面。”
“这里不像是第一大营······更像是发现了怪物潮群之后集中起来的防御点。”
“从骨架上的齿痕来看，胜者是怪物潮群，否则它们没有时间把死在炮火冲锋中的怪物吃掉——开拓军居然输了？”
那可是三十多座战堡！路希维德简直无法相信：“三十多座战堡，上面的人至少都有几千了。几千名士兵加上三十多座堡垒，居然输给了野外抱团的怪物······只能是超凡怪物出手了。”
路希维德避开路上的尸骨，粗大的骨架在凌冽的劲风中战栗着。成堆的血肉尸骨让他紧锁着眉头，快步朝着战堡的方向移动着。
穿过带血被撕裂出的战堡甬道，后方的山坡上是更加血腥的场地：狭小的山坡已经被血液染成红色，各种生物的尸骨倒在土地上，还有的被被踩入了松软的泥土里。
破碎的内脏碎片与部分属于人类的骨骼让路希维德感到了不适，即使捂住口鼻，眼前的惨红也仍不断的渗入身体。黑色的土地上仿佛出现了飘拂的猩红雾气，几具完整的怪物骨骼‘站立’在山坡的顶端，缓慢的将没有眼睛的脑袋转向了下方。
“居然打输了？”路希维德诧异的扇了扇身边淡淡的血气，怪物们相当渴求食物，使得整座山坡上的尸体都变为了被啃噬过的骨架。
“不应该啊。这么多人里面，肯定有不少契约猎人，甚至部分军官本身拥有圣物。怎么会打输呢？”
怪物的脚印从山坡往下冲往往北，它们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啃噬殆尽的生命尸骨。注视着面前的惨状，路希维德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怎么做。
站在原地思绪复杂的想了一会儿，路希维德听到了骨头与骨头碰撞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头顶山坡上有三只扭曲的骨架正诡异的连接在一起，快速的朝他的方向奔跑过来。
这三具骨架均是怪物形状，体型较大，像是犀牛，又像是狼豹。移动的速度较慢，其中一具被脚下的零散骨骼勾中，倒在地上转了一圈，散成了一块一块的骨骼，不再动弹。
路希维德退后几步，仔细的看着剩余的两具尸骨：全部由物质之线构成，并未看到灵魂之线。
“这是什么？亡灵？”路希维德朝它们握了握拳头，两具完整的骨架立即像是被重物从各方面挤压一样扭曲起来，飞速的凝成一团骨球，在山坡上滚动了几圈，最终被一具庞大的怪物尸骨挡住，不再有其他反应。
这处惨烈的战场让他稍稍冷静下来，转身走入了后方的战堡，先是找到了足够份额的食物补给，然后躲到了战堡内部的一栋房屋里，用能力在墙壁上开出一个通风口，找了处较温暖的地方，躺下睡觉。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没有人打扰他的休息。
“如果盖留斯他们知道前方的开拓军居然被潮群消灭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在看到开拓军的惨状之后，路希维德决定不再往北走，而是调转方向往东出发。
在星夜的淡泊微光下，路希维德一路往东，试图找到第二营地或是第三营地，从‘右路’回到境内。
一路上没有遇到过野兽怪物和人类，只在路上看过到哨塔和无人的营垒。而每次看到它们，路希维德都会停下脚步，在里面补充食物和睡眠。
就这样接连走了两天，路希维德终于听到了属于人类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沉重响声在这片平原之上升起，仿佛雷暴一样击打冲刷着地面，雷声响动，大地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