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切（1 / 2）

山洞，圆坑。

站着的白衣破剑风棋，睡着的云七。

他在山洞外已经站了很久，寒风将他的长发吹起，他依旧一动不动。山洞里面的人，还未出现，他在等待，等待他的出现。

草丛一阵乱晃，以为是风吹，但缓缓走出了一个野人，骨瘦如柴，头发散乱，衣衫褴褛。风棋知道是昨夜的野人，只是今天看的更加清晰。野人手里抱着几个红薯，他看着风棋，喉咙里发出苍哑的声音，道：“你来了。”

风棋点头，道：“救他。”

野人嘴角勾起，露出诡异的笑，道：“好。”

“多谢！”风棋道，野人缓缓走向山洞，背对着风棋“不用谢，我要的是交换。”

风棋低头看了眼手中剑，他浑身上下，拿得出手的也就这把黑蛟剑了。

“我要你的武功。”野人说，风棋一愣，身子一颤，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野人，他似乎真的看穿了他的一切。

“要救他，你就要付出你的武功，所有的，一点都不留。”野人说道，“然后，你就是一个废人。”他说着，身形隐入到黑暗中。

山洞里发出一声响，再也没有动静。

山洞外面的风棋，沉默，老天却不沉默，北风呼呼作响，越刮越大，三千青丝如蛟龙狂舞，风棋没有去整理凌乱的发丝。

“现在？”好久后，他问。

“对。”山洞里传出一声。

风棋扭头，看了眼正在熟睡的云七，小声说道：“对不起，云七。”他转身，迈出了艰难的一步。他不能放弃他的武功，至少现在还不行。一名武者，失去武功，甚于失去生命。

他有他的使命，武功是他完成使命的最基本要求。

野草埋没了他的身形，寒风阻挡不住他的步伐。他越走越快，越快越累。他当然知道，每走出一步，云七的生命就会消减一丝。但是他能回头吗？他不能。但，如果，云七是我的弟弟，我要看着他死吗？

风棋自问，这自然不可能。他心底明白，云七不是他的弟弟，云七只是花少阙里的一个小伙计。

“不，云七就是我的弟弟。”风棋心底咆哮道，“他不是你的弟弟，你的弟弟早就死了。”“是，是，是，他是。”

“啊——”他猛地拔出剑，横扫千军。

无数枯草飞舞，风棋身形丝毫不停歇，长剑狂舞，这是在静云端所悟出的一道招式，一道很寻常的招式。长剑横扫，剑客无一不会的招式，但是现今在风棋手中，却有另一番造化。他去掉了千年来剑招的臃肿冗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横扫，这一招，只为扫尽烦心事。

但是七崇山上的枯草，有如他的心，密密麻麻，不见边际，任他癫狂，却总也扫不干净，反倒是越来越混乱。“啊——”他发出一声咆哮，双手持剑，由上至下，劈开。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古之圣贤的气息陡然而生，但很快就消散。他的心事，只能自己解决，旁人岂能做决策。一剑劈下，劈出了古之诸贤，劈出了他自己。这一剑，他的气力几乎用尽，浑身泛软，地上留下了一道路，上面余有新土，像是被刚刚翻开。

他收剑，朝山洞走去。

没有理由因为使命而抛弃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