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堂提亲（2 / 2）
张家奴仆奉上茶水和糕点。
“弟妹，麻子师弟走得匆忙，你日后有何打算？”
“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祝英强忍泪水回话。
“师叔母，您年轻漂亮、风华绝代，为那已死的暴发户，浪费青春，不值得呀！”
“柳小小，死者为大，灵堂在外，你这般没大没小，不怕师父半夜趴你闺房的窗户吗？”
云玄的话，吓得柳小小打个了冷颤。
“少吓唬我，暴发户活着时，本姑娘都不怕，还怕死的吗？”
“死的可比活的厉害。我劝娘子小心点，别还没过我的门，就让师父抓了去。”
柳小小怒瞪云玄，又要反唇相讥，被李旦拦了下来。
“麻子师弟归西，他生前与我定下小小和玄儿的婚事，就不要再提了。弟妹，你可有异议？”
祝英没有回话，目光投向云玄。
云玄本对柳小小没有好感，甚至有些讨厌，若真让他娶柳小小，定然会反对，但若此时被退婚，哪还有面子？
云玄轻轻向祝英摇了摇头。
“不是弟妹驳师兄的面子，只是麻子刚走，就否了他生前的决定，是大不敬。此事…还是稍后再议。”
祝英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如此回答，正合云玄心意。
李旦点头：“嗯，这次前来，本不是为此，此事以后再议，也好。”
“师兄不必兜圈，有何话直说便是。”
李旦没在言语，而是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轻吹，随后小浊一口，吧唧嘴唇。
“师叔母，你应该知道，俺师娘走得早，没留下子嗣，师父一直单身过活。这些年，师父的集宝事业越做越好，远非师叔暴发户可比。上门为师父提亲的人不在少数，却都被师父拒绝了…”
“柳小小，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云玄打断了柳小小说话。
柳小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狗不挡路，好驴不抢话。”
“玄儿，别着急，等柳姑娘把话说完。”
云玄“哼”了一声，用同样的眼神回瞪了柳小小。
“师侄女斗胆，为师父向师叔母提亲，还望应允。”
“胡闹。师父的尸骨还未下葬，你们便要迎娶未亡人，这…成何体统？”
啪…
李旦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怒道：“长辈说话，哪论到你多插言？”
“就是，还不给我滚出去。”柳小小顺着李旦的话，呵斥云玄，却忘了她也是晚辈。
此时的云玄，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毛头小子，岂能容忍羞辱？
啪…
云玄跟着摔了手中的茶杯，比李旦摔得还要响。
“这里是张府，不是李府，你们是客不是主。在这儿撒野，小爷可不答应。都给我滚出去。”
“弟妹，这小子没大没小，不成体统，你怎么说？”
“师娘，他们就是来搞乱的，让他们都滚出去。”
云玄、李旦和柳小小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祝英的身上。
“滚出去。”祝英眉头紧皱，厉声喝道。
“对，让他们全都滚出去。”云玄以胜利者姿态面对柳小小师徒。
愣愣地站在门外，看着柳小小得意地关上房门，云玄心凉到了极点。
“怎么滚出来的人，就成了自己？哎，师娘看似哭得伤心，实则已然谋划未来出路了。”
又当了回小丑，云玄恨不得抽自己两记耳光。
“云少爷，招药坊的李郎中前来吊唁，您要不要回礼？”
张家奴仆的话，将云玄的思绪拉了回来。
生气归生气，礼节不能差。
憋着气、努着嘴，云玄不情愿地冲着李郎中鞠躬。
他打定主意，只等张麻子下葬，之后便立即离开，一刻也不停留。
李郎中将一捧白花放到了张麻子的灵柩之前。
“麻子兄，李某医术不佳，未能妙手回春。你在九泉之下，切莫怪罪于我。”
躬身行礼之后，李郎中将云玄拉到一边。
“小徒弟，你家师母安好？”
瞧着李郎中猥琐表情，云玄心道：“又来了个惦记师娘的。”
“李先生何出此言？”
“哦，你家师母年轻守寡，我见犹怜，故而关心。”
云玄瞧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中生出一个坏主意。
“不瞒李郎中，自师父离世以后，师母每日以泪洗面，别提多可怜了。”
“哎…谁家的丈夫离世，会不伤心呀？”
“师母的伤心不仅如此。”
“哦，难道还有其他伤心事？”
“师母是为以后的生计犯愁。”
李郎中双眸闪出异样眼光，难掩兴奋：“此话怎讲？”
云玄将嘴凑到李郎中的耳边，轻声道：“师母有心思要改嫁他人。”
他手指房门：“这不，师母找来师伯，正在里屋商量改嫁事宜。”
“云玄小兄弟，我有心纳你师母为妾，不知能成不？”
“当然能成。不过，得快些进屋去说，若是晚了，怕被别家抢了先。”云玄忙道。
李郎中不敢耽搁，在云玄的推拉之下，进了内屋。
云玄关上房门，不住偷笑，期待着看场好戏。
叮叮当当…
院门之外，传来鞭炮之声。
唢呐、锣鼓之声随后响起。
一伙人穿红戴绿的人进入院中。
“你们什么人？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灵堂，不是礼堂。”
云玄制止众人进院，却哪能拦得住？
“没走错。张麻子家的小勇士，能再见你，当真高兴。”
说话之人，声音虽苍老却浑厚有力，正是招摇山集宝人第一老者许老爷子。
云玄眉头紧皱：“许老爷子，您这是唱得哪一出？俺家办丧事，您却搞来迎亲队伍，这不是砸场子吗？”
“还没出灵吗？午时都过了？”
午时出灵是招摇山下葬的规矩。
云玄只顾着怄气，却忘了时辰。
“哎啊！都是我的错，这可如何是好？”云玄懊悔不已。
按照祖辈传下来的要求，过了下葬的时辰，就要再设灵三日，方可出灵。
此事，却让许老爷子为难了。
今日，他为给傻儿子提亲，特意备好迎亲队伍，待午时刚过，便迫不及待地登了寡妇祝英的门。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