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停云会霁月殿时已经是用午膳的时间了,侍女们将菜肴一一摆好后,恭敬退下,偌大的霁月殿只剩下停云和她的贴身侍女风鸢两人。
风鸢一边替她布菜一边闷闷的问道:“王后,您会和大奚使臣们回去吗?”
停云没有立刻回答,只简单吃了几筷子菜,没什么胃口。
她看着风鸢欲言又止的模样垂下了眼帘,起身褪去了身上繁重的宫袍,走到软榻边坐了下来。
“我会把你一起带上。”
停云抬眸看着她:“你愿意吗?”
风鸢喜出望外,眼角都笑弯了:“愿意!王后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好。”停云点了点头,闭眸养神不在说话。
她想着南疆如今是她的国,纵使回了大奚,南疆王权也不能放。
否则她这么多年吃的苦受的伤都替别人做了嫁衣。
“风鸢。”
她缓缓睁开眼睛,朝门外喊了一声。
门被轻声推开,风鸢走进殿中:“王后。”
“吩咐下去,今天晚上以王上的名义宴请所有王室宗亲,若有人不来论谋逆处置。”
停云单手撑在桌上,葱白指尖轻轻的点着额角,一双凤眸中勾着凛冽的光。
风鸢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王后忽然要宴请王室,想问时,见到她眸底的幽光又把话咽回肚中。
王后每次想搞事时都这样……
“放进酒水里,你亲自去办。”停云勾眸看了她一眼。
风鸢接过停云手上的白玉瓷瓶,小心的捏在手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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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停笔写完了寄给大奚的国信时,风鸢刚好推门进来。
“王后,王室宗亲都已到齐,此刻正在双月楼等候,您到了便可开宴。”
停云听完她的话后,唇角缓缓勾起:“知道了。”
她吹了吹纸页,等墨迹干透后折好塞进了信封中,烛火上烤着紫金色的封蜡,她拿起手边银夹,夹住碗口紫金色的封蜡滴落在黄白信封口,南疆王室的蜡印印下。
万事俱备,就差郑有成手里的印章在王室封蜡边上一盖,这事便结了。
停云起身,将信放进腰封,风鸢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宫袍替她披上。
“你先出去吧。”她拢了拢发髻对风鸢说道。
风鸢应声退了出去。
停云转眸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她最好的年华全都跌进了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了,如今这幅躯壳活着只为权利。
十年前,她母妃若有权,她们母女也不会沦落到一个远嫁一个悄无声息的死在宫廷。
大奚……什么狗屁东西。
她眸底泛出了些许猩红,早些年她刚嫁到南疆时,夜里闭眼就是她的母妃被人摁在地上杖刑,哭着喊她不要答应嫁去南疆,她没有听话,她以为她嫁了,母妃便能活……
停云嘴角撇了撇,抬手揉了揉脸,将脸上的伤痛回忆揉碎后,又是风华绝代。
她走到床边,指尖有节奏的轻轻扣着玉质床沿,顷刻间帷幔晃动珠帘玉碎,那张大床分成了两半,露出了一条仅供一人行走的幽暗甬道。
停云走了进去,底下无光,她却走的十分平稳。
往里走了一些后,石壁上逐渐泛起莹紫光辉,她脚步轻轻,转角处莹紫光辉大盛。
视野宽敞了许多,眼前是个天然的矿石洞,穹顶之下倒挂着无数烁着莹光的紫水晶,洞身被一片湖泊占据,湖水中也闪着莹紫光芒,湖心立着一座莲花台,花心紧闭。
停云走到湖边,将树在岸边的九盏水晶石灯一次转亮,每盏转数都不同,最终折射九盏灯光汇聚,焦点于湖心莲花台,花瓣浅浅绽放,缓缓露出了花心中央的一片孔雀羽。
那是南疆王室的至宝,是王权的象征。
孔雀令露出全貌时,一条从岸边延伸至湖心的路也从水底浮起,水晶质地,宽窄不一,路面上刻画着无数字符,像远古封魔的印咒。
停云踏步走了上去,两步化偶三步作奇,无数字符在她脚底化作流云转动,湖心的莲花台缓缓转动,花瓣绽挺,将花心的孔雀令推了出来。
她伸手将孔雀令拿了下来,她要调动整个南疆的兵,扫清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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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楼中,王室们等的不耐烦了。
奈何这位王后手段狠辣,虽十分看不惯她,可这么多年了都没法把她从王权中拉下来,反而叫她越坐越稳。
明珆是所有王室宗亲中最适合继位的,他是现任南疆王的亲哥哥,等停云回了大奚,南疆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此刻正坐在首座之下的席位上,拿着酒杯轻轻晃着杯中酒,笑眯眯的看着大殿中所有人说道:“王后架子大,诸位且再等等。”
本就不耐烦的宗亲族老听后,更是火冒三丈,更有人当即想要离宴,前脚刚出双月楼,就被侍卫拿刀架着脖子,逼退了回来。
明珆大惊失色:“放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