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梨花落尽溶溶月（2 / 2）

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权利更替对她而言毫无影响，她只需要追寻元夕的脚步，陪在她身边，报恩。

此后的岁月里，报恩两个字深深地围在了她的生命里，让她画地为牢，终其一生也没有冲破。

那一年，谢苍白出现了。

戚寒舞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来到血暗阁，只觉得他有点特别却又很普通，他似乎在血暗阁里没什么存在感，也没什么朋友。

也许令戚寒舞对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非要陪着她去杀当年追杀她的那帮人，戚寒舞并不理解他为什么执意如此，但他还是去了。

手刃仇人的时候，戚寒舞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畅快，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的人生也不会这样被改变，那一刻，所有的情绪似乎喷薄而出，让她久久不能自拔。

谢苍白就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一切。

从那之后，她发现谢苍白总像是影子一样跟在她身边，她不在意亦刻意回避，他曾向她表达过心意，让她同他一起离开血暗阁。

不可能的，不出所料的她拒绝了。

两个人回到了原点，始终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谢苍白初见戚寒舞的时候，要比她所想的更加早，早了很多很多年。

谢苍白只是一个小仆人的孩子，曾经和戚寒舞有过一面之缘，她是管家的女儿，生的很漂亮。

被灭门的那天火光连天，他被巨大的柱子压在废墟里，就快被烧死的时候，正好碰巧遇见了回来找爸爸的戚寒舞，戚寒舞见有人被困，就向他奔来，也许谢苍白永远记得小小的身影努力的搬着那看起来巨大似乎永远不可能搬起来的的东西。

但他获救了，当他爬出来想跟她说句谢谢的时候，戚寒舞的脸上已经被灼伤了，火苗在她的脸上侵蚀着她的皮肤，但是她却强忍着痛苦没有放弃他。

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

后来的戚寒舞和他都躲过了那次灭门惨案，戚寒舞被元夕救走，而他则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他常常会想到那个女孩还活没活着，活着的话就在哪里，他想找到她，说一句谢谢。

就这样，他随着她也加入了血暗阁。目睹她手刃仇人时，他其实很想告诉她，她的一切，自己都知道。

但是犹豫的手，始终没有落下来。

都不够勇敢。

他想，他们都不够勇敢。

命运也许就是要留些遗憾在生命里。

曲庭轩想着昔日谢苍白对他说的话：

我谢苍白这一生卑微如尘埃，这辈子做过最值得骄傲的是，就是那日和她表白。

也想起那日戚寒舞在他墓前说的那句：

是恩是仇，还不了就是欠，而欠这个字，就是勾人心痛。

而今才道当时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