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再探灵界（1 / 2）

阿帕奇轻抬奶白色的猫爪，嘴巴翕动，一股古怪而含糊的音调从其口中发出。

飒！

随着他的脚爪落地，一股狂乱的风突然在室内升起，吹得希尔达长发纷飞，吹得壁炉火焰狂舞。

“用呼吸感知一下试试。”阿帕奇站在风眼里向法多说道。

法多点点头，回忆起先前随着皮肤与纤毛一同跃动、停息的感受，视线里的物体形态逐渐变得扭曲，各种浓淡的色彩浮现出来。

火红色的壁炉前方，阿帕奇正被诸多不同粗细的青色线条所缠绕，被线条所勾连的地方，就是被风吹拂的地方！

下一秒，原本还较为紧密的线条突然如游蛇一般流动起来，互相间变得疏远，但颜色变得浓郁，线条也更加粗壮。

“试着在风的间隙里移动。”阿帕奇传来新的命令。

法多尚还在观察，但紧闭着双眼的希尔达已经开始了行动。

只见她脚尖轻轻点地，似是要摔倒般砸向地毯，然后在与地板快成45°夹角时，她又猛地绷直身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绕过了面前的一道青色线条。

接着，她又以这般梦游的姿态，在客厅里随意行走着，每当遇见青色线条或障碍物时，她便如同早有预知一般，提前避开。

看着希尔达的表演，法多隐隐有所明悟，他也模仿着希尔达的模样，闭上眼睛，全由身体去感知环境里的事物。

他先尝试着用手掌往青色线条上撞去，下一刻，一股犹如暴雨时奔向屋檐的狂风就涌到了他的手上，凉意袭来的同时还有轻微的刺痛感。

感受到阿帕奇刻意控制的力度，法多不再犹豫，不顾姿态地如游鱼般在客厅里流转，不时，他接近温暖的壁炉，感受到一股热流从鼻尖划过，不时，他靠近墙壁，狂风击打障碍后弹反回来的力度将将绕过他的衣领。

以一只橘猫为中心，一男一女两个舞者就这样在房屋里跳跃、旋转、跌落又爬起。

十分钟后，一阵奇特的声响在安静的房屋里短暂浮现，肆意吹拂的狂风骤然停息，法多和希尔达停下游走的身躯，睁开眼来，一切似乎都如先前一样平静。

阿帕奇对两人的表现很是满意，收敛神情，准备把练习转为实践：

“好了，准备去灵界再尝试一下，记住刚才你们身体的律动，用呼吸去感受灵界内力场的分布，顺着平和的能量流动方向前进。”

法多点点头，伸出右手在空中虚空撕扯，一道闪烁着诡谲光芒的裂隙在空中浮现，阿帕奇率先跳跃进去，希尔达紧随其后，法多殿后，并把裂隙重新关上。

……

重新踏入灵界，纷乱的意识瞬时从四面八方流淌而来，心中不时闪过各样情绪，眼前的世界还是那般诡诞，纷呈，难以理解。

回忆起呼吸时的律动，法多慢慢平息下来，视界里环境逐渐从模糊跳跃的不可视状态往清晰定型的模样转变。

虽然依然如同各色颜料泼洒在大地上，各类事物的外貌也比茧房内要奇诡的多，但他已经明白先前头痛是因为他正处于一处扭曲的力场里，稍稍偏过脑袋，头脑里纷飞的念头瞬时就停止了。

法多环视四周，他、希尔达与阿帕奇正浮在空中——灵界本也没有真正的大地，各式碎石、奇怪模样的生物、扭曲的植物如同游鱼般缓缓从他们身边飘过。

其中，有实体的很少，更多的是有着各种颜色的灵体，如水母，如鲸鱼，如扭动的线头，如史前昆虫……它们有时撞在一起，轻轻挤压一下，然后互相穿透，继续向前进，有时却如同水遇上了火，瞬间产生猛烈的反应，以其中一方消散为结局，而有时，则如同捕食者与猎物一样进行着追赶，吞噬，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其在透明的器官里被消化……

微微避开一条金玉模样的灵体，法多看向头顶，忽然恍如来到了水底，阳光从头顶如潋滟水光的“天空”穿透进来，照亮着周围的生物，而往身下看去，则是深不见底的“海渊”，那是光线无法抵达的地方，有着吞噬一切的黑暗。

“那只是假象，实际上你不论是上浮还是下潜，你看见的基本都是这样的景象。”阿帕奇注意到法多的视线，向他解释道，“试着用意识去驱动你身边的能量，用能量来推动着你前进。”

法多点点头，收敛视线，按照阿帕奇所说的进行着尝试。

浓郁的意识如同一块石子掉进有数团各色墨渍的水池，无声地击中其中一团，瞬时石子裹挟着墨水，向深处落去。

下一秒，法多的右小腿如同被一股巨力猛烈击打，巨大的冲击瞬时使得法多整个人四仰八叉地翻转了几个圈。

纷乱的意识再次袭来，脑袋里开始抽痛，冲击产生的推力让法多陷入了新的力场扭曲里。

法多赶紧冷静下来，让身体慢慢恢复平衡，回到安全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