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祝老爷（1 / 2）

且不说江凌终于入了空氓山。京城内的大小乱事使得人心惶惶。

一些个权贵又是驱车离京，又是置办铠甲，更有甚者，竟在家中安排了数百打手，前前后后，内堂外院，已满是壮丁汉子。

亦不知他们如何在一时辰内雇佣到这么许多人，旁人看了就是生疑也未敢质问。

虽说京城居民忧心性命有恙，仍多有种田去了的，行商的亦在街边叫卖，表面上与往常无异。

只是那捕快们怕是无时无刻不在忙碌了。

就是情绪低落，尚身心俱疲的刘毅宁也在聂政的呼唤声中缓慢起身。

扶着一旁的桌椅，他艰难地直起腰来，就要走出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腕。

刘毅宁回头看时，原是心神终宁的老王拉住了他。

老王红肿着眼，一脸疲惫态，顶着一口虚弱的嗓音缓缓道出二字：“老李……”

两眼泪汪汪，但满是恳切，似还是有什么迫切想要听到的回复。

刘毅宁拍在他那扶在自己右手腕上的手，勉强挤出笑容来，道：“老李……呃……他……”

随后他那笑脸抽搐起来，终究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老王呆呆望着，他的心里何尝没有答案，不过是寻个没趣罢了。他沉默片刻，手从紧紧攥着，逐渐松开，最后耷拉在腿旁，垂在地上。

最终他不再言语，没有嘀嘀咕咕，不似昨晚那般失态。

刘毅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道：“我定会抓住他们！！”

老王未作回复。

却又听有人于门外喊道：“刘捕爷，出大事儿了！”

刘毅宁大步踏出，那一副威严气势盖住了满身的疲惫，想那众多捕快定乐意看到自己的头头威势满满。

原是聂政在门外呼喊，他此时的状态尤为不堪，眼皮下拉，难掩疲态，扶着腰躬着身，了无平日青年捕快的意气风发。他也去救了一夜火。

刘毅宁挺直腰杆，厉声道：“何事惊慌？”

“捕爷，祝老爷当堂闹事，说是昨夜大火烧到了他家大院……现在正在衙门滋事……喊着要捕爷您去给他个说法……”

聂政断断续续说完这话，不时看向刘毅宁那如豹子般威严的脸庞，心中甚是怖惧。

刘毅宁听后，语气低沉，冷哼道：“祝老爷来寻我这杂役做甚？这是嫌日子过得太安稳了？”

刘毅宁罕见地露出一股狠劲，似两人早结下梁子一般。

聂政深知，若是他人欲找刘捕爷说事，兴许还好说话，但居然是那祝家老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找“麻烦”。

他也只好小心顺从刘毅宁的话，虽不敢言语，但在前引路较平日做的倒是极其主动，弯着腰，伸着臂膀指引，已全无年轻汉子的模样。

刘毅宁见着聂政如此，已明了三分，心中忒不是滋味，是非曲直，理在其中，他刘毅宁再如何仇恨也不会拿自己的兄弟发火。

可转念一想聂政年纪尚轻，担职没几年，惧怕前辈威势亦属正常。随后，刘毅宁转怒气而为语重心长，道：

“聂政，腰杆子挺起来，走出你的气势，倒霉事都会为你让开路……”

本是前辈于晚辈的教导，却在话语声未落之际，便被身后一人之喊声打断，他睡眼惺忪，但却口出恶言，声音不响，却扎人无比，他道：

“老刘，搁这误人子弟呢？人聂政能屈能伸，你呢？只会逞着匹夫之勇，竟是连那高官豪爵都不放在眼里，落得个妻离子散？要我说，你挺起腰板来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