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年怕井绳（1 / 2）

某处屋顶上，极速闪过一个身影，与月光相重，留下残影。

那人一跃而下，跳入巷中，转身来到一处小宅前，门口两个灯笼亮着，但里面却是阴暗唯见月光。

推门而入，院中并无一人，但能听见东厢房内传出的呼噜声，时不时还有男人碎语梦呓声。

他的行为娴熟而自然，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吹口气，点上一旁挂在菜皮架子上的竹灯笼。

这一小片区域霎时变亮，而他的脸庞也清晰起来，可见几条细长血渍遮其鼻头。

丑陋的面貌应是他最惹眼的特征。一身绿袍下掩不住的是他的锐利气质。

此人正是陆玄策。

他手持火折子于四周点起灯笼，做着充满仪式感的行为。

他嘴角微翘，眼眸中火光闪动，四处闲逛着，似在寻着什么，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东厢房内，呼噜声不响亮却也足够大。尤其是忽然猛地响起一阵呻吟，似睡虎沉吟，呜噜一声。

陆玄策笑着向东厢房走去，轻轻推门后，顺着白色月光朝内看去。

透过门缝的月光刚好照在那人身上，原是个白衣书生躺那炕上呼呼大睡，面色暗红，显然是睡死过去的酒醉之人。

陆玄策看了四周，地面无纸笔，桌台无书籍。屋内无半分书香墨臭，却有股寒气袭面而来，令陆玄策心头一震。

随后他朝那端放于地面的箱笼瞥了眼，随后眉头一皱，倒吸一口凉气，低声自语道：“无常？”

陆玄策紧盯这人，心思万般调动。其右手忽然绷紧，与灰白色的月光相衬，竟似有刀光乍现……

……

且说那打更二人路过陆宅，正敲锣打梆之际，忽见两人互相搀扶从巷中走出。

其中一人腰细臀宽，显然是女子身材。

只见她凑上一旁瘦长之人耳边，细声谈论着什么。

“相公，见此二人本领如何？”

那人则细细看向眼前二人，其走姿、手势皆为普通之人，便道：“娘子，此二人当是寻常打更人罢了！”

可互相依偎的一男一女迟迟未曾走上前来，举止小心、行动谨慎，应是吃了先前那哑巴亏，无法不小心翼翼。

打更二人盯着两人，正疑惑之际，只见两人搀着，径直缓缓走向他们。

又听女子呵呵笑着，语气有几分虚弱道：“呵呵，我夫妻二人方才遭人劫了一番，了无资财，不知二位可否给点帮助。”

瘦高的男子见他们如此虚弱，竟自顾自嗟叹起来，道：“唉，我早说了今晚不太平，在城里都有强盗贼人……”

他倒是实诚，带着同情，又对这两人道：“不远处便有医馆，我带你们去吧……”

一旁的人却拉住他，一手按其后颈，凑至其耳边，提醒道：“老王！宵禁还在外边儿游荡？你能保证他二人是好人吗？”

本是闹了矛盾互不交谈的二人，终于开了话匣子。

老王皱眉，道：“可他们受伤了……”老王究竟是动了恻隐之心。

老李按在老王后颈处的手则更是用力，道：“刘捕爷早交代过，夜晚打更之际，一旦遇到行踪诡异之人，便立马躲起来！此二人说是受劫，你怎知他们不是做了贼被人拿住？”

他瞄了眼旁边看似虚弱的夫妻，又转过头来继续道：“老王啊，你就是这么爱管闲事！后头的大火还烧着呢！”

这是话中有话，若非王李二人多年相伴互生默契，老王必然不懂。

老李所言便是提醒老王莫要引火上身！

老王仍然犹豫，颈部的压力渐小，他抬起头看了看身后燃着大火的陆宅，又看向此夫妻，咬咬牙后道：

“二位，不好意思哈……我二人身有官差，误了时辰可不好交差啊！实在不好意思……”